苏小雅来到无尽之海后,花了不少时间去适应「纯粹意识」的环境。
失去了肉身,无法遮掩思绪,这对她造成了一些困扰。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在无尽之海,拉普拉斯妖最大的两个弱点消失了。
第一就是无限思维加速。
无尽之海本就时间无比混乱,她的肉身又留在了蓝星。
失去了身体的桎梏,她可以无限制的施展拉普拉斯妖,不用再担心思维加速的影响。
第二就是对思维的窥探。
拉普拉斯妖能够近乎全知的知晓万物,唯独对人心,是它无法涉足的领域。
在无尽之海中,苏小雅就没有了这个顾虑。
当然,联盟的战舰群、高级官员,又或是类似织梦、读符人等,宇宙猎手强者,有各自的办法去遮蔽思绪。
不过整体来说,苏小雅来到无尽之海后,可以说是蜕变式的增强。
“这是好事,得想办法回去,李修、依白,还有大家……还需要我的帮助。”
苏小雅对现实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与观音的最终决战。
决战之后,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尤其是观音死亡后,灵山就会回归,没人知道,灵山诸佛到底是敌是友。
她必须马上回去。
拉普拉斯妖的能力全力发动,然后,她就发现……
时间错乱了。
拉普拉斯妖的确找到了家乡,可是蓝星内部人类还未诞生,一头头恐龙正在丛林间奔跑。
就算她现在回家也没用。
肉身不在,苏小雅又不是一阶强者,只靠意识形态,最多两三百年,她就会意识消弭、死亡。
“这就是时间错乱的无尽之海。”
苏小雅对这片属于意识的海洋有了新的了解。
好在是回到了过去,而不是前往未来。
如今联盟已经成立,去向联盟求助,将她的意识冻结,等回到她熟悉的时间点,再卡着时间点归回就好。
至于求助的筹码,她可以用自己掌握的情报进行交易。
通过贩卖情报,苏小雅买到了一艘船,就在她前往联盟总部的路上,拉普拉斯妖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思维波动。
她调转方向找到了对方。
“你是……”
苏小雅语气从疑问转为笃定,她道破了对方的身份:“你是地藏王的转世。”
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地藏王的转世,未来的圣人。
怪不得李修会对圣人有熟悉感。
怪不得无论在哪都找不到地藏王的转世。
原来转世后的地藏王,来到了无尽之海!
因为地藏王还活在轮回地狱中,为了方便称呼,就将其称之为圣人,予以区分。
圣人微微皱眉:“你认识我……你也来自蓝星?”
“现在的时间点,我还不认识你。”
苏小雅发动能力,知晓了圣人的计划:“但我知道,你正在尝试制作七重地狱的力量,以此来对抗神明。
我还知道,你的这份能力,在未来会交给一个叫「李修」的人,他会践行你的理念,与神明对抗。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苏小雅用最简短的方式说明情况,并且敞开了思绪,用无尽之海特有的方式来取得了彼此的信任。
“李修。”
圣人重复着这个名字。
在苏小雅的记忆中,她看清了李修的面容,与当初如来落下菩提籽,长出来的果实一模一样。
“这就是既定的因果啊。”
圣人发出一声叹息。
地府的计划被如来摧毁后,地藏王牺牲了自己,终止了灾难的继续,随后他投入到六道轮回盘中,准备转世重生,再次构筑「我即地狱」。
她的前世,地藏王,构筑出了第一·极寒地狱到第六·轮回地狱的设计图。
靠着六座地狱的力量,李修能够迈入一阶,甚至踏入化道境。
然而,在转世过程中,圣人渐渐发现,神明与这片世界的高度契合。
神秘皆来自于神明。
靠这片世界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神明的。
圣人说:“……既然世界之内的力量,无法战胜神明,就靠世界之外的力量去战胜。
所以,我利用对六道轮回盘的掌控权限,无限提高轮回的速度,就在达到某个阈值时,我被「甩」了出来。
等回过神,就来到了无尽之海。”
两人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已经捋清楚。
苏小雅马上就调整了她的计划,决定帮助圣人一同寻找制作第七地狱、能够战胜神明的材料。
苏小雅的拉普拉斯妖,加上圣人的哲学框架力量,她们渐渐在无尽之海闯出了名头。
为了提升调查进度,她们制造出了「巨人号」。
本以为能够很快找到办法——毕竟只是一个宇宙的本土神明——可是一个又一个的宇宙纪元过去,她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趁着神明尚未降临,摧毁家乡的宇宙,不难。
可是想要在不伤害宇宙的前提下,阻止神明降临……
做不到。
无比广袤、存在无限可能的无尽之海,竟然找不到能够正面对抗神明的力量。
这不合理。
她们走遍了无尽之海,从未见过哪一座宇宙的守护神明如此强大、诡异以及不可战胜。
她们没有放弃,巨人号行驶在海洋之中。
直到某一天。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苏小雅说。
圣人问:“坏消息是什么?”
“一枚陨石降落,蓝星上的恐龙要灭绝了。”
“这不是好消息吗?”
苏小雅歪着头看向圣人,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别忘了自己的前世可是地藏王菩萨。
圣人耸了耸肩,双手合十,假模假样的为恐龙默哀了三秒钟,随后她马上睁开眼问:
“好消息是什么?”
苏小雅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她指向前方。
“经历了一千两百宇宙纪元的探索,拉普拉斯妖探索到了无尽之海的边界,就在那,就在前方。”
边界。
圣人坐了起来:“边界的后面是什么?”
苏小雅微微摇头,她不知道,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希望。
无尽之海找不到对抗神明的力量。
边界之外……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她们没有犹豫,驾驶巨人号走向边界,又是数百宇宙纪元的行走,巨人号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苏小雅见到了「终」。
而就在她亲眼见证了「终」的瞬间,她的眼眸中流转星辰,倒映着整座无尽之海。
她知晓了一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