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行者被李修抓到了盘古的战术指挥室,为了他的「上班游戏」能持久一点,他选择帮助李修一起净化林依白。
谁也没想到在行动过程中,如来会发射一枚烟花,将大好的局势彻底扭转。
战术指挥室爆炸。
那时候李修、盘古、伏羲的注意力都在突然出现的如来身上,没人关注一个「小小」行者。
被炸飞出去的行者,见没人搭理自己,耸了耸肩,默默地溜回了蓝星。
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超乎了行者的想象,虽说他想要继续上班游戏,可他也不想让如来赢得最后的胜利。
不管李修如何,如来……必须死!
行者猫在无人关注的角落,一直在等待第三站的站点出现。
“出来了!总算是出来了!”
行者又紧张又期待,等看清单程票上第三站的站点后,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苏醒」
总算不再是谜语人了。
这一站的意思,光从这两个字就表达很清楚:
当神明彻底苏醒,完全降临时,就是李修和如来的死期。
如来和李修同归于尽也好,死在神明降临的意识冲击也好。
不管是哪种方式,只要李修和如来真的按照单程票所说,走向死亡的结局,对于行者来说就是最优解。
行者闭上眼,进入到圣徒特有的灵魂频道,把单程票的情报告诉了蛇女。
“我明白了。”蛇女说。
行者听出她语气中的跃跃欲试,“你想要做什么?单程票中已经说明了,只要神明彻底苏醒,李修和如来就会死,我劝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蛇女说:“这可不是多余的事情。”
如来与神明共享了全知的能力,她无法保证,如来是否已经知晓了单程票的效果。
就算如来不知道,蛇女也不能保证,以如来的手段,是否还留有别的后手。
她对神明有着绝对的信心,李修必死无疑,就算他能用别的方式逃脱死亡,也无法干涉神明的降临,无法停止全球的灵魂升维。
蛇女在灵魂频道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李修不足为惧,关键还是在如来。
如来不是打算利用哲学囚笼,困住所有人吗?那我就在神明降临的那一刻,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
行者直白的说:“不是我小瞧你,李修和如来的战斗规模,已经超越了我们的想象,超越了历史中记载的任何一次神战。我不认为,以你我的手段还能掺和其中。”
“只靠我当然不行,但是——”
蛇女张开手臂。
在她背后,骤然出现一道道身影加入到他们的灵魂频道中。
行者的眼睛缓缓睁大。
数万……十万……百万……
近三十亿圣徒的灵魂投影出现在蛇女的背后,伴随她的振臂高呼,三十亿圣徒齐声大喊:
“为自由意志献上心脏!”
行者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幕,如今全球灵魂升维,差不多七十亿人转变为了圣徒,也就是说近一半的圣徒认可了蛇女的理念。
圣徒之间的交流极为便利,并且,影响他们做出抉择的因素少的可怜,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认可与不认可,两种选项。
所以,与如来极端对立的蛇女「自由思潮」,就成为了圣徒们的第二选项。
蛇女站在第二神国中央广场。
她已经进入到了衔尾蛇的姿态。
不是只有如来能够使用「无限能源」,蛇女同样可以,只不过她的输出功率要小很多罢了。
但伴随三十亿圣徒的灵魂力量传递过来,这份缺陷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蛇女以三十亿的灵魂力量为核心,不断向其中灌注自己的无限能源。
她要在神明降临,如来的意志受到冲击的刹那,将这枚以与如来截然相反的自由思潮为核心,以自己的无限能源为助推器的导弹发射出去。
这就是她最后的「毒牙」。
蛇女盯着圣徒的公共频道。
等待按下发射按钮的时刻。
……
晶莹剔透的神血洒落大地。
如来重重砸在地上,他正要抬手反击,还不等凝聚力量,就被七星龙渊剑刺穿了手臂。
七座地狱的力量爆发,如来皮肤上出现了细微的隆起,下一秒,数百道剑光由内向外飞出。
如来死死握住剑刃,再次施展本源镇压,李修的超凡力场出现了一丝的不稳定。
咔哒——
银白色的打火机出现了一缕火苗。
三叔静静站在旁边。
火苗照耀之处,不稳定的超凡力场,在「超我」绝对完美的操纵下,继续保持着可怕的精准度。
轰!
李修一拳打在如来脸上。
“你可真难杀啊!”
李修咬着牙说。
如来一言不发,再次施展化身千万之法。
李修也不看哪个是真身,一剑砍在两人之间的因果之线上,发动「他人即地狱」效果。
伤害顺着因果之线传递,顿时空中的千万化身死了一大片,但同时,剩余的千万化身对李修一齐射出了神光射线。
李修闪避、阻挡,实在阻挡不及,遁一的被动自然发动。
面对无穷无尽的神光射线,遁一也做不到绝对的无效化,李修还是被命中了三记神光射线。
他的右臂、腹部和脖子出现了撕裂伤,并且根本无法愈合——来自神明的伤害,超过了李修自然愈合的范畴。
传说之力浮现,填补在伤口当中,李修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冲上去和如来厮杀。
鲜血四溅,断肢横飞。
谁也没想到,战斗会惨烈到如此境地。
若非在全球已经建立了数座神国,提前对世界进行了「加固」,单是他们战斗的余波,就会导致星球的崩坏。
战斗的频率还在不断提升,这是一场赛跑,与时间的赛跑。
全世界的神国还在依次成立。
失去了杨戬、老张等人的协助,与如来激战的李修,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构筑全球范围的地狱领域,阻止圣徒的诞生。
他现在的地狱领域仅仅能覆盖华国,并且还在被不断向内挤压。
李修必须要在全球圣徒化,神明降临前杀了如来。
只要杀死如来,失去了作为渗透点的代理人,他们就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如来恰恰相反,他要保证自己能在李修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活下来,而为了实现这一目的……
他就要以更为狂暴姿态迎战。
轰隆!
李修一棒挥出,如来穿透大气层,砸在了月球之上。
尘埃尚未落地,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霸王战戟,就刺穿了如来的胸膛,把他钉死在地上。
如来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
他却在笑。
“李修,看来是我赢了。”
话音落下,细微的碎裂声出现。
始终悬浮在苍穹之上的黄金琥珀碎裂,世界意志对神明仅存的压制效果消失。
三分钟到了?!
不,时间还没到。
可是许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的绝对。
此前,认为盘古凝聚的黄金琥珀能够坚持三分钟,是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它自然崩碎的时间。
如来在之前战斗中,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挥洒的神明血液,无时无刻不在对黄金琥珀进行反向侵蚀。
「可就算黄金琥珀崩碎,还有华国的领土范围没有遭受灵魂升维,神明还不具备彻底降临的条件才对,我还有时间……」
李修思绪闪过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注视。
他扭过头。
漆黑的宇宙中,出现了一条条细微的裂缝。
裂缝不像是寻常的空间裂缝,更像是一张「嘴巴」或者「眼睛」,打开的方式十分柔和。
而在裂缝后面,是一双双眼睛。
神明!
自裂缝中,神明的身躯如同融化的白巧克力,一点点流淌到世间,流淌到蓝星。
为什么神明能够降临?
为什么世界没有动荡,明明华国领土范围的人们还没有经历灵魂升维,构建神国……
李修瞳孔骤然紧缩。
“想到原因了吗?”
如来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挣脱了霸王战戟的束缚,自裂缝中洒落的神明光辉落在他身上,抹去了所有的伤势。
“全世界总计约90亿人,华国是15亿左右,占比16%左右。
正常来说,神明想要全部降临,就必须全球灵魂升维,世界才足够坚固。
但是啊……”
“盘古。”
李修咬着牙说。
之前在膨胀领域,为了救出李修,盘古消耗了十分之一宇宙。
少了十分之一宇宙,神明想要降临的难度,对圣徒的需求,自然也就少了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即便华国领土范围内还没有圣徒,神明降临的缺口也不过是在6%。
6%的差额,并不会对世界造成太大的破坏。
况且,此前如来挥洒的神明血液,同样能为这片尚未有圣徒诞生的领土,提供足够的支撑。
实际的差额可能只有2~3%。
足够神明降临了。
“这就是你的阴谋!”李修说。
如来微微摇头:“不,不是阴谋,是因果。”
他悬浮在天空,俯视下方的蓝星,对李修说:“你输了,李修。”
如来眯起眼,神明的力量全部融入到他的身躯中,伴随一同融入的还有神明的意识。
蓝星之上,出现了点点金色光辉。
那是支持如来的圣徒,所产生的哲学框架。
他们正在源源不断的将自己凝聚的哲学框架力量,通过灵魂频道传递给如来,以此来隔绝神明对自己的影响。
同时蓝星天空中,黄金琥珀崩碎时,二分之一的世界意志火焰再次出现,它正要逃向李修,结果半路被神明力量捕捉,送入到如来手中。
“五十亿圣徒的哲学囚笼加上一半的世界意志火焰……足够了,足够……”
如来的视线投向李修。
“我杀了你。”
他的视野中,是无数的智慧、思想、念头与疯狂,而所有的一切,又被一层又一层的哲学囚笼所束缚。
如来抬起手,就在他要发动攻击的刹那,一道紫色光点自蓝星中笔直升空。
如来要吸收圣徒的哲学框架,他就必须开放灵魂频道。
同样属于灵魂频道中的「毒牙」,沿着一枚枚哲学囚笼一起,轰然命中了如来。
绝对自由的意志爆发。
如来的攻击停滞了。
透过灵魂频道看到这一幕的蛇女,张开双臂,高声呼喊:“李修,动手啊!赶紧杀了如来,你再被神明杀死!加油!”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李修没有动。
他像是放弃了一般,静静站在空中。
……
第七地狱·我即地狱。
李修坐在桌前。
他放弃了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在等人。
我即地狱内依旧一片空白,只有一桌一椅,李修坐在椅子上,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副刀叉餐具。
李修拿起餐刀。
刀刃倒映出他的脸,也倒映出站在背后的三叔和妹妹。
“你还要等吗?”
三叔说:“已经很晚了,她可能不会来了。”
“不,她会来的。”
“为什么?”
就像「我即地狱」的寓意,即便他们三人本是同为一体,是灵魂的不同展现形式。
可当三叔和妹妹自灵魂中分裂后,他们已经无法百分百的理解李修。
“因为我相信她。”李修说。
三叔和妹妹对视一眼,耸了耸肩,他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我即地狱的大门传来了敲门声。
妹妹四肢着地,吐着舌头,小跑过去开门。
“好久不见。”
轻柔的声音传来,她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瓜,走入地狱中,走到了李修面前。
一把椅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
她拉开椅子坐下。
“抱歉,我来晚了,我睡得有点久。”
李修放下手中的餐刀,看向坐在面前的苏小雅。
此刻,现实世界中,如来刚被毒牙命中,陷入短暂的停滞。
他微笑说:“不晚,时间……刚刚好。”
“对我的出现,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苏小雅说着,抬起手中的小盒子,把一块老式草莓蛋糕拿出来,放在李修面前的餐盘上。
“毕竟你这么久不在,我也渐渐习惯了自己动脑子。”
“诶,了不起。”
苏小雅单手撑着下巴,拿起叉子,挖了一块草莓蛋糕递过去,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李修。
“我从外面带回来的特产……尝尝看。”
李修没有半点犹豫,张开嘴,把蛋糕吃进嘴里。
无数纷杂的记忆在他脑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