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鱼再三保证,以后绝不往深山里跑,就算要进深山也会和村里打猎的队伍一起后,这些人才终于放过她。
说说笑笑的往池鱼家方向走去。
毕竟,她家离山脚最近,而他们回去大多都要经过他家门口,就算没有必要的,也不介意多绕那么几步路,大家一起也热闹。
只是这和谐的气氛没维持多久,便被一道尖厉刺耳的声音打断。
“我说池家的,你家池鱼整天和个男人似的,不是往山里跑,就是进城抛头露面,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哪里配得上我们家有才。
我们家有才现在可是秀才老爷,真要是娶了你家池鱼,那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
那人说着小白眼一翻,一副现在她是秀才娘,谁也瞧不上的样子。
且不说,屋里的人听到这话怎么想的,反正刚到家门的池鱼和一众小姐妹那是气得不轻。
特别是周雨和另一个一路上抱着池鱼胳膊不愿放的小丫头。
袖子一撸就要往里冲,一副不将里面说话的人嘴给撕了,都是她们无能的样子。
池鱼见状赶忙一手一个将人拉着。
可不忿的却不止他们两个,抓住这两人的同时,还不得不左支右拙用身子将剩下的人拦住。
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今个要是让她们帮自己出头,传将出去,她们的名声也坏了。
池鱼连忙低声安抚道,“你们急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叔婶吗?先听他们怎么说。”
听到这话几人终于冷静下来。
村里人没有人不知道池家叔婶最是疼爱池鱼,这些年为了照顾她,池婶更是连孩子都没生一个,一副心思全扑在池鱼一人身上。
她们之前已经在池鱼口中确定了黄家的确有意退亲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迫不及待,昨天才让媒人透了消息,今天就亲自上了门。
而且退亲就退亲,用得着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
这些年,他们可没少占小鱼儿的便宜,小鱼儿进山采药挣的钱,也多数被他们以黄有才读书缺少笔墨为由要了去。
眼看着他们黄家倒是越来越富足,反观池家却是越来越落魄了。
她们这些和她亲近的,哪个心里不是明明白白,也就是小鱼儿傻,觉得她爷爷不会看错人。
她们哪里知道,原来的池鱼只是太过善良了,一心以为自己只要对黄家的人,对黄有才好,将来自己嫁进他们家,他们才能对将她养大的叔婶多照顾地方。
然而,却忘了这世上有一种人并不能被称之为人,只配叫做白眼狼。
而黄家也正是这类人。
就在池鱼将人安抚好之际,池家屋里再次有了说话声。
“她婶,这两孩子的婚事可是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订下的,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池婶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她也不想这样,可一个女孩子临近及笄被人退了亲,这以后哪还能找到好人家。
池婶苦着一张脸,她的小鱼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显然,黄家人既然已经动了这心思,就不会动摇。
似是怕被池家赖上一般,说话也越发刻薄起来。
“那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也没想到池鱼会这么不知廉耻啊,大白天往林子里钻,还弄得一身伤被人抬回来。
谁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不要脸的事。”
“再说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攀上我们家秀才老爷?”
说话的人一脸嫌弃的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又掩在自己的鼻子下方,就好像生怕池家的穷酸气,会冲进她肺里一般。
那一张大饼脸上,五官被满脸的横肉挤到一块,一双三角眼都快被挤得只剩下一条缝了,可这样都藏不住满眼的嫌弃。
自家的孩子被人嫌弃成这样,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了。
池叔手中的烟杆,重重的敲在桌面上。
瞪了一眼,坐在自己右侧,一脸老神在在看着自家媳妇的黄老爹道。
“黄兄弟,你也是这样想的?”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当年自己拼着命从土匪手中抢回来的,为此还搭上了一条腿。
如今,别说地里的活做不了,便是连出门都费劲。
而那姓黄的眼中不见半分愧疚的意思,反而一脸无奈的道。
“池兄弟,不是黄某不仁义,实在是你家这池鱼不像话,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让县学里的人怎么看有才。
有才这孩子得了先生的青眼,说是以后当堪大用,老哥一把年纪了,也就这么一个出息点的种。
可不能因为这么一桩亲事给耽搁了吧。
池兄弟你就可怜可怜老哥我吧,这门亲事实在是门不当户不对。”
原先池老爷子在的时候还好此,那老头子有些本事,认识不少人,如今,老头子不在了,能被他们利用都人脉都被黄家笼络在手中。
而不能利用的,池家的人也自己给丢了,那就不能怪他了。
更何况那县学的副院长可是对他儿子青眼有加,甚至,话里话外有将女儿下嫁的意思。
若不趁着这时候把池鱼这个麻烦解决了,要是让人知道他儿子有婚约在身,反悔了怎么办?
池叔摸着自己那条没有什么知觉的腿,不禁嗤笑一声。
池鱼不忍叔婶那低声下气的样子,再者对于这份婚约,她也早有自己的决断。
干脆也不再外面偷听,大大方方的一步跨进堂屋。
“叔婶,这门亲事他们要退便退了吧。”
池鱼的话让黄家两口子瞬间眼睛一亮。
然池婶几乎下意识的便反驳道。
“这怎么可以。”
说完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抬头看到门口逆着光的侄女,又是一阵心疼。
忙起身将人拉到身边,示意她别乱说话。
这亲事要一退,她的小鱼儿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以后可怎么说人家啊。
池鱼却笑了笑,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无声安抚。
却也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示意她婶别说话。
才抬头看向堂屋里另两张并不算陌生的脸道。
“黄叔、黄婶,两位能不能稍坐片刻,我劝劝我叔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