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个什么雷哥?排面不小呐。”
“嗯,高粱山人,在家里这边和人打架,没有钱赔就跑出去了,在南方混了几年,赚了不少钱,回来几个月就要半买半抢了你张叔我的心血。”
张全发面色阴郁,双拳紧握,踩灭丢掉的烟蒂,又继续的点上了一根,猛的抽了一大口,把自己给呛的耳红面赤,一个劲儿连连咳嗽。
“半买半抢?”
“嗯,这个砖厂现在应该最少值个25.6万,他就给18万,还要我们提前撤走。”
“有背景?”
“有一点,应该是通过吴良行搭上了工安方面的人,加上手里有钱,短时间笼络了不少的牛鬼蛇神在身边,一时间嚣张无比。我们都是老实生意人,不想硬碰硬,伤及无辜!”
夏益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轻声道:“张叔,你想办法拖个5天左右,吴良行这次在劫难逃,蹦跶不了几天了。”
张全发来了精神,黯淡的眼神瞬间闪亮起来,一把抓住夏益文的手臂,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夏益文“桀桀”的冷笑几声,云淡风轻道:“我收到消息,县里有大动作,吴良行是主要打击对象,搂草打兔子,可能还会牵出一些其他事情。
你拖住砖厂这里就行,如果有这个雷哥的不法证据,你给我一份,其他我去想办法,争取也顺便把他给弄进去吃大锅饭。”
张全发重新审视这这个年轻人,这些天的说话,做事,心性完全不输于他们这些老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打小看着长大的,什么品性也还算清楚,可现在让他感觉到完全陌生起来。
“你有办法?”
“办法暂时说不上,的看看情况再说。先拖住不交接,注意镇上的动向就知道了。”
张全发还没有开口,大汉就进了门。
“哈哈哈哈哈......”
有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张老板,你们这个砖厂很好,设备齐全,供货稳定,我很满意,下午咱们就签转让合同?现金一分不少你们的。”
说完也不等人说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扒拉一下,电风扇径直对着他一个人吹,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笑。
“啪嗒”一下,自顾自的给点了一根烟,惬意的抽了2口,眼神四处打量这个简陋的办公室,仿佛是在欣赏什么绝世美女一般,直勾勾的,赤裸裸的。
夏益文看着这个大汉一个人表演,视砖厂为己物,气不打一处来,这样明摆着欺负人,真的很欠揍。
站起来,把电风扇一把的转到自己这边来,呼呼的凉风发出无声的咆哮。
“呦?小子,哪里来的?”
雷哥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夏益文,眼神里的冷漠也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夏益文也不好做的太过,还不知道张叔几个的意思呢,自己有一点越俎代庖了。
连忙起身给散了一圈的烟,朝老刘叔,黑子叔,高建武点头示意。
“雷哥,我也算是这里的一个股东,不过是挂在我张叔的名下,咱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个价格出的有点低了。让你的这些兄弟们出去一下,我们再谈谈?”夏益文凑近雷哥,小声说道。
“小子,您能代表他们大家?”
雷哥眼神阴鸷,冷冰冰的说道。
“不谈谈?”
夏益文也是冷冰冰的问道,眼眸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意,转眼间又笑容满面的。
雷哥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这变脸的太快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把玩着手里的香烟,雷哥眼神忽明忽暗的,有点拿捏不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谈吐不凡,也很镇定,而且眼神里有一点特别的东西,好像是,好像是见过血的。
他雷五这几年在南方鹏城也是吃尽了苦头,靠的是脑子,是小心谨慎而不是自己的这一身大块头才混出了一点名堂,察言观色练就的不算炉火纯青但也不差。
见识到了外面日新月异的广阔天地,灯红酒绿,醉生梦死,有钱就是大爷的日子。
要不是在那边无意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只能跑路,他可不愿意回到家乡这样落后的地方。
“有什么好谈的?18万不少了。要不是......”
“要不就是25万一分不少,你什么时间付款什么时间就可以接手,要不就按照上次协商的,这个月月底付款交接。”
夏益文粗暴的打断了雷哥的话,眼神死死的盯着他,透过一股狠辣,带着寒意。
还有鄙夷和蔑视。
雷哥也不是泥捏的,想着都是一个地方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平的接手这个砖厂,可今天这个小子是给脸不要脸,一而再的挑衅,试探自己的底线。
这眼神怎么像是自己昨天晚上看被打死的那条已经进了他肚子里的狗的那样的眼神。
对,就是这样的,看一个死物!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眼睛瞪的铜铃般大,拳头捏的嘎嘎作响。一脸的暴戾气息,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2方人员已经看出来了2人的不对付,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夏益文心里一惊,这要是给自己来上几拳,那不的在医院躺半年,强做镇定,面不改色,低声喝道:“雷哥,你敢动手,必死无疑!”
“小兔崽子,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雷五大手在椅子上一拍,阴恻恻的道。
“没有什么吓不吓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出尔反尔可不是道上大哥的做派,一口吐沫一个坑,讲究的就是一个言而有信,要不怎么能让兄弟们信服?”
这话戳中了雷五的软肋,他这个人平常最重承诺,这事其实也不是那么急,也就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就是找的那个拼头的枕边风吹的厉害,说什么早一天接手就早一天赚钱,前天在卖力耕耘时被话一激,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