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望着书房窗外的余晖,咱们英俊的楚王心神不宁的放下手中毛笔,轻敲了敲桌面。
下一刻,一张同样英俊但但更为妩媚的脸蛋自桌下探出。
“王爷?”
男孩歪着脑袋,面上带着刻意培养出的天真与美好。
“歇会吧!”
楚王随手递出一张手帕,推开身后木椅,缓缓起身,不动声色捋起亵裤,系好腰绳,走向书房门外。
书房门外,两位孔武有力的家丁把守左右,目不斜视,见王爷出来,当即拱手躬身。
对此,楚王也不在意,只挥了挥手唤他二人勿需多礼,随即道:
“王妃呢?怎大半日都未瞧见?”
“回王爷的话,后院的拈花姑娘说是去了安喜伯府。”
“是安喜侯府!”楚王轻声提醒了句。
“是,小人记岔了,是安喜侯府。”
“说了甚时候归来没?”
“未曾!”
闻得此言,楚王轻轻点头,望了眼一同从书房出来,亦步亦趋的娈童鸢儿,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自责。
媚娘为了自己这楚王府算是费尽了心机,身为王妃,却时常要往那安喜侯府拜访,抛头露面,想方设法与那上柱国王土旺搭上关系,当真付出良多啊!
而自己呢,每日在书房闲读,与鸢儿耍乐。
仔细想想,当真辜负了媚娘啊~
念及此处,楚王赵蹟愈发觉着惭愧不已,只待王妃归府,好好赏赐她一二。
到底是夫妻连心,这头王爷挂念,楚王府二道门外,楚王妃由着婢女搀扶着下了马车,登了小轿,姣好面容红润欲滴,下唇却被那贝齿咬的发白。
没一会儿功夫,书房外等待的楚王便得到了王妃回府的消息。
也不犹豫,这厮当即领着左右直奔后院而去。
后院外屋,楚王瞧着自家一瘸一拐起身行礼的王妃,面露迟疑。
“媚娘怎滴回事,伤着哪儿了?”
闻言,听闻王爷过来,本就惴惴的楚王妃心头咯噔一声响,不动声色掩下眸底异色,略勉强的苦笑道:
“不敢言于王爷,怕污了王爷耳朵。”
“怎会,你我夫妻同心,甚事不可言说?!”
听了这话,楚王妃面上闪过一丝感动,然瞧见王爷身后那眼神灵动、满脸浪漫的鸢儿时,这丝感动瞬息化为乌有,便是那心中本就不多的愧疚,亦烟消云散。
都言女人是天生的演员,楚王妃自然不赖,当即瞬时演下去,扮出那感动模样,咬着红唇儿为难道:
“丢了大脸,将巧今儿来了天葵,一时急着往回赶有摔了一跤~”
“甚!”
楚王大惊,冷厉眸儿瞬息望向王妃身侧垂眸不言的大丫鬟拈花,张口就骂:
“尔等是如何做的事儿,成日里吆五喝六好不威风,真遇着事儿竟护不住王妃囫囵周全!”
这话说的极重,真要计较起来杖毙了也不为过;
然楚王妃却趁着一旁桌儿起身,苦笑着拦下赵蹟。
“王爷何须动怒,是妾身行的急迫了些,哪由得她等阻拦,王爷且去将歇罢,妾身当真不碍事的。”
“当真,不若唤太医瞧瞧,可不敢落着甚病根了!”
太医!
楚王妃心头大惊,她自个身体自个知道,这会儿好的跟什么似的,一瘸一拐不过旷的久了,一下疯了没收住,这要是被太医瞧出了甚玩意儿,自己还活不活了!
只一刹那,王妃心思百转,克制住惊疑的内心,强行镇定下来,姣好面儿上挤出一丝浅笑。
“多谢王爷关心哩~
只眼下官家将将出关,太医怕不是皆忙得脚不沾地,王爷这时打扰,真真不美。
况且妾身不过磕碰了下膝儿,了不得擦些跌打伤药便是,哪有那般娇贵;
王爷有这心思,不如想些法子讨官家欢心,毕竟...都到眼下这般时候了...”
最后一句她说的隐晦,楚王却晓内里意思,心中感慨丛生,顿觉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从前他嫌弃自家妻子权势心重、心机深沉、管得贼宽还善妒,这会功夫,他只觉娘子简直太贤惠了。
就在人家郎情妾意,恰似蜜里调油的时候,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下一刻,就听门外声响。
“王爷,宫里传了旨意,唤王爷入宫面圣!”
“入宫面圣?”楚王眉头微蹙,下意识询问道:“宫门都要落锁了,官家这时候唤吾入宫作甚。”
“属下不知,传旨宫人未曾言语,只说官家唤王爷入宫议事。”
闻得此言,一心只想美美睡上一觉的楚王妃亦贤惠的催促起来;
“王爷且入宫去罢,妾身岂会拿自个儿身子玩笑,当真不打紧,王爷还是正事为重!”
“嗯!”
楚王赵蹟重重点头,好生夸赞了一波王妃,又命婢子好生照料,这才迈步离了后院儿。
登了马车,一路穿行,待楚王行至福宁殿前,殿外已有两人等待在侧,定睛一瞧,竟是自家两兄弟,太子与韩王。
三人到齐,只简单点头打了个招呼,待太监通告完,乾元帝的旨意自殿内传出。
而这第一个受召见的,不是太子,竟是行二的楚王。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楚王赵蹟躬着身子入殿,见着了自家修仙日久的老父亲。
“来的可是小五?”
隔着坠珠玉帘儿,乾元帝平淡嗓音传出。
“回官家话,正是小五。”
“嗯,这里并无二人,无需见外。”
闻言,楚王心头一喜,忙拱手下拜;
“谢爹爹。”
“嗯~”乾元帝拖着嗓音,无喜无悲的哼了声,“小五开府也有些年岁了罢~”
“小五儿蒙爹爹爱护,庆元六年,十六岁开的府,如今已有七个年头了。”
“七年了呀,转眼吾家小五儿也长成了这般俊逸好男儿了,犹记的当初你娘抱着你时,你才那丁点大,小猫儿般,如今想想,当真岁月如梭啊。”
皇帝真情流露,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相当罕见就是。
兀自伤感了好一会儿,乾元帝收敛情绪。
“开府七年了,小五可曾想过观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