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春谨以大义布告天下武林群雄:
王土旺谄媚欺天,上蒙骗圣皇,以谗言媚进,霍乱朝堂;下残暴无端,欺辱百姓,贪佞爆杀,残害生灵,屡多重重,积罪难返。
羽山寻宝,江湖义士众志成城,终叫仙人三宝得见天日,仙丹延人寿,神鞭克鬼神,云笈补天残,古之圣物,有德者居之;恨春不才,得兄弟姐妹信众,暂掌仙人云笈。
谁料那王土旺,欺天罔地,得仙丹亦不知足,驱魑魇虎狼,行围剿扼杀之事,至各派豪侠义勇损失殆尽,若非地龙翻身,天尚瞧不过,恨春亦追随各豪杰而去;
非恨春怯懦惧死,吾命不过草芥,死则死矣,实身负血海深仇,恐真相不得雪,遂苟且偷生,欲诛杀此獠,叫兄弟姐妹瞑目,得天日昭昭。
今得青莲义士相助,广撒英雄帖,大集义士,誓扫中原武林,剿戮群凶。
天发义师,剿贼除愤,复天朗朗,还我乾坤。
檄文昭昭,江湖义士何在!”
擂台之上,闻人恨春发丝狂舞,眸若红笼,直将那恨欲发狂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那擂台之下,江湖小虾米们更是拳头紧捏,气的须发皆张。
带入进去了,他等都将自己带入进了闻人恨春的处境,深切感受到了那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得绝望,更对那宛若遮天阴影的王土旺恨得欲不能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这时候,甚收复涿州,甚剿灭方腊,在他等眼中皆是虚无,唯恨意不息。
江湖小虾米大抵如此,前一刻激动得恨不得投身边关,杀敌报国,后一刻又牢骚满腹,怨大乾朝廷昏聩,民不聊生;突出一个心无定所,耳根奇软。
台下骚乱不休,而那最上首的江湖大佬,却各个心藏鬼蜮,不为所动;
与朝廷作对,讨伐那王大虫,这般言论远远不够,若无利益,恐难打动他等出手。
云封隽的设计自然不会漏他们,压根勿需同坐最上首那一排的云封隽多言,台上闻人恨春已然有了动作;
就瞧这假货面上带着情真意切的愤慨,伸手入怀,兀的掏出一卷完全由细长玉片及金线串联而成的云笈,高高举起,怒声道:
“诸位,恨春斗胆,不敢叫助拳兄弟空手而归!
此物乃仙师遗留云笈,号曰《上清宝液虚道阴阳云笈》,合七七四十九卷,乃道家无上之玄妙丹法。
其内治国卷,外修卷,内修卷,心法卷齐全;
犹以内修卷举世无双,采阴补阳,采阳补阴,双修法门,可勘长生大道!
恨春...愿立誓于天,以此神物献讨伐王贼首功者!”
这话一出,群雄惊诧。
神功秘籍,哪个不是宝贝的和眼珠子一般,眼下这闻人恨春竟愿拿出分享,真上古先贤之慷慨大义啊!
切莫小觑了这神功一册,江湖上恁多这门那派的,单靠着一卷高级功法起家的大有人在,况且这可是双修法啊,那啥就变强,试问在场诸君,何人抵抗的住?
况且这《上清宝液虚道阴阳云笈》无缺,蕴含心法,有招式可称门,有内功心法便可占山为王,开宗立派,广收天下弟子了!
一时间,偌大校场内,氛围格外热烈,无数热切目光皆盯着那道家秘籍;
这会功夫,甚青莲派与朝廷勾结,甚闻人恨春是假的之类的传闻,皆不重要,唯功法与强大永存,
台下,哄闹响起;
“闻人少侠卧薪尝胆,吾辈佩服佩服!”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岂有被那朝廷狗官欺辱的道理,报仇之事,算我一个!”
“也算俺一个!”
“杀狗官,清君侧,吾辈职责所在!”
这般吵闹,台上那假闻人恨春不仅不恼,反感动得掩住了眼角泪花,将一被欺辱的少侠模样扮的活灵活现。
待哄闹将歇,闻人恨春这才抬手轻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豪勇侠义,吾皆感受到了,然乱糟糟一哄而上哪奈何得了那魑魇虎狼,吾等亟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便是推举共主,操持伐狗官诸事!”
此言在理,魑魇虎狼到底威名赫赫,于军阵上论胜负,不仅无法发挥出江湖人士手段众多的优势,反易平白罔死。
上头者依旧上头,善于思索者这会功夫倒是冷静了下来,思忖对策;
随着那闻人恨春的引导,眼下局势已然相当明显;
合江湖义士之力除狗官,然——江湖从来论大小,不问学识不问财;
有权有势者或可压伏部分骨头软的,但真想叫四方诚服,唯有拳头大,故众人面前擂台,作用不言而喻。
一时间,周遭氛围再变;
而这一切,自逃不过洞若观火的王土旺眼帘,就在他意欲发难之时;身侧,那唤作开碑手的黄啸天却再忍不住,悍然起身,眸儿喷火,怒视台上闻人恨春。
“一派胡言,单凭一介玉简,便鼓吹吾等前去送死,我瞧你才是居心叵测!”
一声怒骂,黄啸天扭头望向周遭,直放声道:
“诸位兄弟,莫听此人妄言,此獠阴狠,当初此人于庐州舒城游历,吾黄家敬他铸剑城,处处礼让,百般优待,谁知此獠贪花好色,竟横刀夺爱,占了在下未婚妻!
蒹葭,余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兄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到如今,余还不速速与我回舒城!”
台上,闻人恨春身侧那唤作蒹葭的女子眸光动都不动,压根都不带瞧他的。
这并不奇,此女被魑魇擒下,交于云封隽之手,云封隽又用白莲秘法辅以黯魂香,直如当初柏曌子控制王元海一般,将她控的牢牢。
眼下这会儿,此女端是无丁点自主意识,整个人宛若玩偶,岂会理睬这黄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