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汝这厮竟蠢笨如驴,魑魇这干系都是某得,汝当某是谁?”
“王大虫!”一声惊呼;
“正是爷爷某,还不速速将那云笈交出!否则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你休想,真当吾蠢弊不成!”
“哈哈哈!”土哥仰天大笑,直比那得了志的反派小人还嚣张跋扈三分,两手抱拳,冲着西边中京方向拱了一拱。
“今儿交了或免不得了一死,如若不交,待某通禀官家,不将你铸剑城夷为平地,杀得半只蝼蚁不得活,某姓儿倒过来写!”
话音刚落,闻人恨春尚无甚反应,一侧云封隽却未憋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甚好人呦,王字倒过来写还不是王字嘛!威胁人都这般不正经,非将老娘逗的笑的脱了肛不成!
她身侧,王土旺抿着嘴,不爽的瞥了眼自家婆娘,随即轻咳二声,再度望向闻人恨春;
“某就是这意思,汝个精贼若是不交,休怪某叫汝目前流血!”
包围圈中,闻人恨春咬着牙,气的眼眶通红;
想他机关算尽,不吝舍大本钱讨了奇毒,便是要众人心甘情愿将宝物奉给自己,还要感激涕零,宣他圣名;
现儿倒好,人都给这杀才戮了干净,宣个鸟厮圣名,而眼下,好不易得来的云笈更是没捂热乎,都要被这厮恶棍夺走。
每每想到此番,闻人恨春都觉心如刀绞,恨不得生啖此獠血肉,方解心头之恨。
沉默了近半盏茶的功夫,就在咱土哥愈发不耐烦的时候,闻人恨春颤抖着自怀中掏出一那通体由白玉金丝编构而成的云笈,缓缓放在地上;
“云笈在此,你若敢食言,吾便是拼着家破人亡,亦要叫整个铸剑城尽投辽国,叫尔等不得好死!”
“某堂堂关中汉子,想来说到做到!”
正说着话,一旁直勾盯着云笈的柏曌子忽的开口发声:“厚度不对!少了三签!”
“嗯?好狗攮,某这云笈是要献给皇上的,汝敢捣鬼!”
被揭穿,闻人恨春索性不装了,径直掏出三根玉签,死死攥在手中,高举过肩;
“大部皆在此,放吾等离开,余下这三签自会奉上,若尔等食言,吾就是死,也不叫这神功落个完整!”
可一可二不可三,面对这番屡次讨价还价,王土旺当即失了耐心,大刀眉兀的骤起;
“媾娘的,与你扯恁多废屁作甚,方正又不是老子想要,来人,放...”
‘箭’字还未出口,那头闻人恨春终是绷不住了,边大呼住手,边似丢烫手山芋般将那三签玉片抛下。
“哼,给脸不要。”
王土旺一声冷笑,唤人取了云笈,正欲故技重施、翻脸给这厮来个痛快,脚下大地忽然一阵猛颤,似是连老天都瞧不过眼了。
下一刻,地动山摇,树木垮塌,这时间的一切仿佛都惊颤了起来。
“糟!”
此刻,王土旺也顾不得甚闻人恨春了,心头一声惊呼,瞬息转身望向周遭坚守原地、眼底泛着茫然的魑魇军阵,猛吸一气,放声怒吼;
“地龙翻身,各部听命!”
虎啸山林,咆哮声震颤羽山,魑魇军魂瞬间归位,咆哮回应。
“聚拢诸部,就地觅平坦地避险,点燃烟火,互通境况!”
时间紧迫,压根不及下放太多军令,况他本就不懂山中避险,只能挑着不出错的下令。
反倒是这般简朴,倒是救了诸多魑魇军将士一命,毕竟遇着地龙翻身,最忌慌乱;
谎则出错,便是千般能为傍身,亦免不得遭罪;
而王土旺咆哮一响,主心骨顿归,哪还有半分慌乱可言,照做便是。
地龙翻身突然,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约摸盏茶功夫,振动逐渐停止;
仙师洞府外的空地上,王土旺抖了抖拦在头顶的精铁大牌,撒下阵阵尘土;
“魑魇各部!”
“在!”略微不怎滴齐整的迎合声自群山中传来。
“点验军卒,下山!”
“喏!”
吩咐完毕,王土旺这才望了眼左右,这会功夫,哪还有甚闻人恨春踪迹,只余满地尸首无声诉说着此前惨烈。
收拾下山,此一行倒也算得上盆满钵满,届时把那仙师云笈及仙丹往宫里一送,让皇帝折腾去罢;
可谓是——皇帝炼丹他练兵,皇帝嗑药他克辽,突出一个两不相碍。
一行回到蓬莱城中,保险起见,又忍了二日,王土旺这才唤人取来山中收获;
其间,杂七杂八一堆,其中不乏洞中仙师捣药的臼杵、生火造饭的锅碗、更有甚者,在田间地头寻见的粪勺,也一并薅了出来。
仙师活得接地气,后来者却贪得接地府,直叫王土旺无语至极;
看来看去,到头来还是那三样物件儿有点玄妙;
其一乃是那通体玉质的云笈,唤作《上清宝液虚道阴阳云笈》,上头写满了米粒大小的蝇头小楷,据云封隽查验,此秘籍合四十九卷,总纲一卷,治国论二十三卷,外修功法八卷,内修秘籍十六卷,外加平心养气心法一卷;
其中治国论分国论八卷、治吏八卷、经纪四卷、安民三卷;
而外修功法中,搏击三术、养生三术、阴阳法三术,至于为何八卷分九术,记得云封隽面红耳赤的说过,登徒子滚了榻也算养生术。
剩余内修十六卷,分作两部,分别讲述了阴阳交修内功法。
第二件宝贝,便是那盛在双鲤白玉宝葫芦里的鲜红丹药,虽无人知晓其药效,可但凡见过一眼这玩意儿的人,都断定此必是神仙药无疑。
至于第三件,便是那刘平西寻到的竹节鞭,此物通体墨绿,形极效湘妃竹,上有云纹紫斑;
若单瞧颜色,似是铜铸,然其上墨绿、宛若铜锈的痕迹,却怎滴都无法抹掉,外加其坚硬无比、分量惊人,压根不似凡铁铸就,故说是铜铸,并不严谨;
寻常士卒,莫说单手,便是扛着都吃力无比,反倒是王土旺这般蛮力,挥舞起来极为顺手。
既然都顺手了,岂有不昧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