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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夫人请自重 > 第247章 抄家灭族舒胸志,欺上瞒下不觉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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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抄家灭族舒胸志,欺上瞒下不觉迟(12)

“好狗胆!汝真当这天下武勋皆是泥捏的不成?”

“好叫圣上知晓,臣请国法,持族谱,以家法镇压,便是开封府衙也说不出半个不是!

届时抄家砍头,余财尽散被欺辱的百姓,下头见了阎王老爷,亦数落某不得。

再言,便是理国王氏阻拦,也不过细风毛雨罢了,若那族长王广仁行包庇之事,某了不得一脚透死个狗攮。”

殿上,乾元帝怒骂;

“汝当阳口堵了不淌水了,透透透,搁山东东道行了一趟,好活计没晓会,满嘴流痰。”

说是骂,这似狗皇帝也耍起了山东那头的地方言语;

若放作别个好揣测的大臣,指不定又要联想起皇帝这是否表示自个知晓山东事儿,变着法的敲打自己;

可咱土哥到底是政治素人,压根没察觉皇帝心思,自古咧嘴挠头憨笑;

见他这般,乾元帝亦觉心头松快;

皇帝也是人,虽早已习惯,然成日绷着算计亦觉疲惫,面对王土旺这浑货,倒觉着轻松自在,试探他的心思也渐渐了了去。

“行了,莫扯瞎话,卢都泽罪大恶极,朕素听闻汝那诨号号作活阎王,既如此,抄家之事由你去办吧!”

“我去?!”

一声惊呼,王土旺心中喜极,面上却扮出又惊又急模样,只把那虎眸瞪得溜圆;

“官家,此为军令,还是吩咐?”

瞧他未一口答应,还问公私之别,乾元帝那有甚好脸色,面庞兀的板了起来,而他身侧,那常锦忙开口劝阻:

“王大人,怎好这般问,官家金口一开便是圣人之言,哪有甚军令吩咐之别!”

下手,王土旺皱巴着脸,似是犹豫万分,然最终还是重重拜倒在地;

“末将谨遵圣旨!”

见他这般,乾元帝肃颜微敛,然亦不见将才和善,只冷冷吩咐道:

“取朕口谕,明日抄家!”

“诺!”

待领了皇帝口谕,王土旺这才离了垂拱殿,出了景阳门;

领了城门下稍待的二三近卫,一行取道朱雀大街,待行至王家巷口,忽见一熟悉身影搁一死胡同口向外探头帐外;

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曾见过的薛九;

话说这薛九,乃皇帝二子楚王之护院,二年前此人奉楚王命令,与王土旺结交,二者有过一面之缘。

现如今这厮好似没甚变化,依旧一身褐色短打,背上背着细长眉尖刀,头扎纶巾。

瞧见王土旺,这薛九登时眸子一亮,不动声色左右张望了番,掩与衣袍中的手不动声色的招了招;

王土旺这头刚领了抄老上司家的口谕,见又有主家赶着趟的上近前凑,哪有拒绝的道理,面无表情冲左右吩咐了句,随即快步入了小巷。

这巷子里藏着不少人,瞧见王土旺入内,当即就要把住巷子口;

然土哥早不是当初那孤立无援的泼皮,身后二三魑魇老卒蓦的按住刀把,牢牢占住巷口位置,冷厉眸子盯着这起子护院;

见状,本就领了命有求于人的薛九哪愿与土哥冲突,急忙摆手挥退左右护院,面带和善笑容,上前一步;

“王大人,又见面了!”

今日一见,王土旺身份早已今时不同往日,自家兄弟面前不显,落搁外人眼里头,可就完全不同了。

二十岁的从三品兵部侍郎,算不上衣紫大员,却是实打实的差遣实权官,又是安喜伯,面子里子都得给足了。

得他言,王土旺不动神色打量了眼他左右护卫人数,忽的咧嘴一笑,直上前拉住他手;

“薛兄弟说甚鸟话呢,某与兄弟相识微末,现如今儿虽交好运儿得天家青眼,却无半点搁老友面前充大瓢脸拿大的道理!

薛兄弟许久不见,走,且与某一道儿归家,好好吃上两杯!”

这薛九乃是楚王近侍,得信重,若是他日楚王得登大宝,也算潜邸时的老人,说不得要封官加爵,位列朝班;

然这厮现在不过一护院,未见过甚大场面,得王土旺这般真诚拉着手,心底儿登时热乎得紧,面上笑容更是真诚了三分。

“王大人这般...”

“嗨!唤兄弟,再这般外道,某掉头就走!”

“得,王兄弟这般可是刚下衙?”

“可不是哩,遭了官家一顿臭骂,又唤某抄某老都统的家,至某于不义之地,真真不知官家作何打算!”

常言道,人与人交往,最忌交浅言深;

遭人背地嘲笑不说,更容易祸从口出,然咱土哥擅长啥?算计?欺骗?作战?

非也非也!

这厮最擅长的,就是待人真诚!

管他好的坏的,当着面儿,土哥皆真诚无比,压根没甚算计,突出一个口无遮拦。

然背地里呢?

他没甚过人急智,那起子算计不过背地里闲着没事儿慢慢琢磨出来的罢了。

所以这做人啊,就得真诚,善良的人还你以真诚,邪恶的人只当你傻子,殊不知这就是最好的保护色,背后遭了你算计还不觉。

薛九倒是一心里窝着忠直的汉子,见他这般身居高位却依旧当自个兄弟,心中感动不说,反替他考虑了起来,只抵近附耳低语;

“王兄弟,背后还少议论官家的好,便是与我也莫言。

至于吃酒便罢了,你现得了官,自当好好做事,兄弟今儿前来,实奉了楚王殿下之愿,想请兄弟过府一叙。”

站朋友角度劝解二句,把握着度,接着便直言自己任务,这话端是说的滴水不漏;

而他对面,王土旺沉吟片刻,竟直言道:

“楚王殿下有请吗?

过府一叙倒无甚问题,只不过得偷着来。

如今朝堂风波浪急,某这小破船颠簸的紧,某可不敢光明正大与几位皇子走的太近,免得落人眼里头,还以为某下了注了,平白多了些许仇敌。”

这话言的极其坦荡、敞亮且露骨,且他现在身份地位,亦完全有资格底气说这话;

一言既出,只把对面薛九说的哑口无言,面露苦笑。

“王兄弟还真是...真是...一点也未变!”

“都是自家兄弟,老薛汝只管将某之所言道给楚王殿下听便是,若楚王依旧愿意招待某,只管使唤人通知便是!”

言罢,王土旺直抬起手臂,豪迈拱手;

“兄弟汝既有事在身,某就不多耽搁了;

待来日寻个空挡,你我兄弟二人抛了那甚劳什子公事,好好寻个青楼,唤她十来个小娘子唱曲儿扭臀儿,再好好喝上一通!

对了,某来请这个东道儿!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