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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夫人请自重 > 第243章 抄家灭族舒胸志,欺上瞒下不觉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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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抄家灭族舒胸志,欺上瞒下不觉迟(8)

九月初八;

宜:安葬,入殓,成服,除服,破土,迁坟;

忌,馀事勿取;

日出东方,王土旺搁理国公府东路院校场内打着拳;

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便是他这般古怪体质,许久不耍耍把式,亦觉着身子不爽利;

大清早的,他便练得一身是汗,热气顺着肩儿脑袋蒸腾;

正打的带劲呢,一阵沉重脚步传来,接着便见侧门外,近卫老卒探出脑袋;

“将军,外头张天甲通报!”

“唤他进来!”

王土旺动作不停,直朗声回应;

没盏茶功夫,一身华丽锦袍,外头披着银鼠御风绒边袄子的张天甲面带浅笑,缓步上了抄手游廊,隔着十几步距离瞧着王土旺;

“愚弟,怎好端端耍起把式来了?”

闻言,王土旺依旧自顾练武,只口上应他话;

“卸甲归田,可不敢将讨食能为丢了!”

“这才几日,就闲不住了!”张天甲浅笑调侃;

“非也,这日头好过,吃喝皆不愁,可不管效那温侯,叫酒色掏空了身子!”

“说的在理,不过你到底年岁浅,多出去耍耍诗会,听听小曲儿,还是莫要如那老头一般过活的好!”

说到这里,张天甲忽的后知后觉,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对了,愚弟如今几般年岁了!”

这一问,直把王土旺也问愣了,手上虎虎生风拳法不禁停下,大刀眉微皱;

“可把某问倒了,许是二十又二还是二十又三来着,这二年忙得脚跟不着地,实记不利索了!”

正说这话,一旁二房内,裹得如那粽子般的瘦猴探出脑袋,哈了口热气,扯着嗓子道:

“哥哥甚心思呦,怎滴连生日儿都不省(xing)得了,哥哥腊月廿九亥时 的生日儿,翻过年关才二十又三哩。”

说完,这厮似是耐不住冻,又将脑袋缩回燃着火炉的屋子;

抄手游廊上,张天甲听着话,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腊月二九?啧啧啧,万物皆尽,这般凶厉厄难,你娘怎不好再憋二日!”

“彼汝娘之!”

王土旺耳朵极尖,一字不落尽数听到,反嘴就骂。

“你爹攮你娘的时候,也没见你娘唤着隔些时日再攮嘛,好好的狗嘴流痰,尽说鸟厮屁话!”

被一顿训,张天甲满脸尴尬,忙陪着笑翻过围栏,也不嫌王大官人满身大汗,伸手就搂;

“愚弟消消气,哥哥失言了!哥哥哪个好消息与兄弟赔罪!”

“甲哥有甚好消息,直说吧!”

瞧王土旺并未真的动怒,张天甲也是心头一松,忙抵近附耳道:

“你谋算的那肥羊,遭重了!”

“甚?”王土旺一声惊呼,大刀眉瞬间骤起;

“此地无外人,言语清楚些!”

“嗨呀,愚弟怎这般驽钝,卢都泽,你谋划的这厮,遭重了!

皇城司未动,然内侍省的那起子阉人已经得了密令,秘密监视卢都泽,调查罪证;

插手此事的太监,已经去到皇城司抽调以往调查卢都泽的卷宗了!”

说到这里,张天甲密探本能发作,习惯性的四周张望片刻,将嗓音压得更低;

“若吾等皇城司领命插手还好,可若是那群缺鸟阉人出手,卢都泽必不可能走脱!

且瞧好吧,不出二三日,那卢都泽铁定遭弹劾,接下来便是罪责付诸朝堂,定罪剁瓢,菜市口走一遭,愚了解那起子天残孙子,下手又快又狠,丁点余地不会留的!”

听君一席话,王土旺眸中精光暴射,如三伏天吞了个冰块般浑身舒爽;

他惯不好用小谋,善以大势压人;

驱某如猪狗者,必报之刀戎加身,待某如手足者,则复以荣华富贵!

今日仇怨得诉,岂不快哉!

瞧见他眼中快意,张天甲亦心中欢喜,期待吃的盆满钵满的那日;

据皇城司卷宗记,那厮卢都泽欺男霸女之事做的不少,兴元府老家更是占着千里良田,说句土皇帝毫不为过,况且此人奸佞,欺上瞒下恶事做绝,坐搁他尸体上吃的满嘴流油,不觉心中愧疚。

又过二日,王土旺老实窝于东路院,无人来访;

想来那卢都泽遭重无疑,这般二日,竟未派人求援,怕是被软禁了;

九月初十,朝议;

不到卯时,天黑蒙蒙一片,王土旺便早早起床,换了幽绿曲领大袖公袍,束了腰间革带,头戴硬翅两角幞头,于一众魑魇老卒的簇拥下,离了东路院;

封赏爵位的圣旨虽下来了,正式官袍、文书、鱼袋、腰牌却未送抵,莫要怀疑,封爵本就要搁宣徽院与礼部登簿造册,走老长一道流程,最后还有太庙叩头的仪式,哪有戏文中常言的一道圣旨就统统送来的好事;

故咱土哥依旧是那九品陪戎校尉;

而这芥菜子粒恁大的小官,压根做不得马车,只能乘小轿;

这厮泼皮杀人无数,却从不好侮辱人,更做不出以人为畜的事儿,只一把推倒府里刘夫人安排的小轿,扎起大袖,捋起裤腿,与近卫一道向那京门徒步而行;

黑冷朱雀大街上,巡夜士卒往来无休,王土旺与周遭赶着上朝的官吏马车小轿一道,鱼贯入了景阳门;

经了六道盘查,这厮终赶在卯时超会开始前,赶到自个那位于紫宸殿外八百步的角落旮旯。

站定,没多大会功夫,太监唱报一重接着一重,皇帝驾到,百官叩拜。

殿内,乾元帝黑眼圈上遮着粉,半耷拉着眸子,唤殿下百官平身;

自打磕了五石散,他这才发现猪肠小帽如此顺滑;

以往他从不用这玩意儿,嫌麻烦,现皮肤娇嫩,耐不住别个剐蹭,反倒能受得住这泡了人乳的软腻滑溜之物。

逮着好物,岂不耍个痛快;

于是乎,黑眼圈浓的要用粉遮掩,腰子痛得更是坐都坐不利索;

“平身,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皇帝开了头,殿下自然有事启奏,就瞧那乾元帝御用狗腿,御史大夫越朗身披大红曲领大袖官袍,手持玉笏,缓步出列;

“陛下,臣有本启奏!”

“准!”

“谢陛下!”

越朗顿了顿,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一长篇大论,瞅这架势,怕是又要细数谁谁谁的十宗罪了;

大殿上,众臣顿觉后庭一紧,抿着唇儿身子下意识躬的更深了;

大乾朝堂,何人不知越朗就是乾元帝的传声筒,这厮掌着御史台,平日里老神在在,惜字如金;

然凡他出班,必有人遭罪,且必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