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件事你既然如此通透,我也不再隐瞒。”长公主话锋一转,“虽然来传话的只是宦官管辖的宫人,但背后一定有那位的手笔。我已经写好了一封信,就是你面前这封,你拿起来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直接交上去。”
蓝若初拾起那封长公主的手写信,信上的字迹一如长公主这个人一样,整体方正坚硬,转折处笔锋透着棱角,很是犀利……
除开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套话,长公主清晰的在信中表达了,落尘先生因为手部受伤留下了手持不稳的后遗症,还因为遭遇暗杀导致情绪状况十分糟糕,最终决定回江南老家另谋生计,不再从医。
这封信只要一交出去,不管那位有几分怀疑,那就意味着洛尘先生这个人就再也不会用医者的身份,也难怪长公主要她亲自确认信的内容。
蓝若初两道远山细眉放松的舒展,对长公主点点头:“长公主,我没有异议。”
“不过……”
长公主蹙了蹙眉,以为蓝若初还在犹豫。
带着面纱的女子两只秋水翦眸突然盛满了盈盈的期待,即使看不清她的脸,也能想象到她脸上乖巧的笑意:“长公主,落尘先生是不能再当医生了,我应该还能去天药堂吧?”
长公主愕然,哑然失笑:“你就是个闲不住的。”
“行了,上次我不是给了你一个玉佩,你只要不再扮成落尘先生,尽管去就是。”
从瑶池苑回来后,这件事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不管什么技能,都是一日不练手生,特别是蓝若初这样内外科兼修的医学天才,卓越的表现背后,需要更多辛勤的努力。
没有丝毫松懈的蓝若初一大早就乔装打扮,化成上次去坐诊的儒雅模样,到天药堂报到。
对天药堂慕名而来的老百姓越来越多,超负荷运转的天药堂,也新招了好几位大夫。
新来的大夫来不及给他们安排单独的隔间,只能两三人一处挤一挤。
蓝若初便和一个抬头纹十分严重,面色严肃,两鬓斑白的新大夫在同一个隔间。
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又和那位新大夫简单聊了几句,蓝若初就开始忙碌的坐诊。
隔间很宽敞,两人的位置一左一右,不算太近,一旦专注手上的事,除了眼前的病人,就谁也看不见谁。
趁着新的病人还没到感到一丝疲惫的蓝若初端起药童放在手边的茶杯,润了润使用过度的喉咙。
新大夫那儿突然传来小孩儿尖锐的哭闹声:“娘,我头疼,我头好疼啊!”
蓝若初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一个浑身打满补丁、灰尘仆仆的农妇,拎着一个两三岁模样,扯着嗓子叫疼的男童,神色焦急的和大夫问话:“大夫,我家娃子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哭,一直喊头疼,大夫您给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没什么大事吧?”
古代的小孩夭患病的折率很高,除了因为落后的生产环境,还因为小孩子语言贫瘠,一旦生病,没办法表达清楚自己的症状,少了望闻问切中十分重要的“问”,又没有现代那么多丰富的设备辅助,大夫对症下药的正确率就会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