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盼着他能进门的那还真不止康昉一个,温顾醇前脚刚迈门槛,费润屁颠过来,差点和康昉撞了脑瓜,两人一左一右急着围哄温大少爷。
温顾醇是真不习惯两胳膊被大男人架着,推脱一句就随着父亲给穆老爷问安来了。
五爷瞅着这一家人牙都痒痒,就是这四郎?跟温顾醇很熟吗?
盛怀洛也愣了下,扇子贴在胸前,温家的话就是鲁语故透出来的,那四郎他……
老爷起身迎来,姑爷跟着回礼,连杜茂名都随之扳谈没再出门。
小武规矩站定,心里也就知道了,这杜茂名等的就是温宅!看来还真是死磕上了。倒是温格调的性子,怎还能与他扳话?是真的世家情深不计前嫌,还是早有后手故作淡定?
正想着,迎着门外的吹打和门里的闹躁孤零零进来的就是杜七衡,小武瞥他一眼,怎么伤成这样。
但杜七衡一眼瞧出大小姐还没到,就美得先笑了下,终究是赶上了。一路扶墙抠地的,就差连滚带爬了,可为了杜家的颜面他还是一身鲜亮,进门就闪身退到门后恭候。
大概杜挽月也不想让他等太久吧,这就到了。
车帘一掀,她露头瞧了眼喜庆的《牡丹园》笑得无奈也感动。
爹爹能为她上心思的事大抵就是他心目中的女儿该有的样子吧,一抬脚迈步才看了眼自己,今日的装扮倒也合适。
即下了马车杜挽月就被人前拥后簇地走来红毯,还真是身子一转脚还没着地,她就瞧清了门边上的杜七衡。
而杜七衡就更别提了,久别重逢一样,这红毯若只为今日大婚,那大小姐这样慢慢朝他走,就真的是……该多好!
但屋里的康昉却觉得大事不好,这个温顾醇是要黄摊啊这事,他大牙一呲抖了两下一边的上唇,康诗远一瞟紧张了,还以为他又要喊什么或是怎样?
他可倒好,黄摊?你就早说啊,真以为我多上进呢!“拉倒,走人。”
康诗远放下心来跟上他,他还瞧了眼费清又,这人也说不上是哪有嘛毛病了,干叫不动,真从良呀还能?
留下一屋子人谈天说笑,就他康昉抬脚出门,没啥意思。直到瞧清了这两步走来的是杜挽月,呦盛装打扮得这么珠光宝气,这是急着嫁谁呀你?
康昉歪嘴一撇,还挺嫌弃,摇扇晃脑地接着拧哒。
就他这身背影配上杜七衡望穿秋水的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杜七衡干脆恶狠狠瞪他一眼,生怕他一个不注意挨着大小姐似的。
不过说实话他这么晃荡在你俩中间,真是有伤大雅。
还好杜挽月瞧都没瞧一眼康昉这个怪相百出,倒是杜七衡?她盯上去瞧了,心里还想,温宅的棍子就是比不上杜宅的鞭子啊,这才两日就能站得这么直溜了。想来又瞟,再白上一眼,谁要你来门口接迎?
说来是真巧,就在杜挽月眼看要走到门边的时候,唰就蹿出来一人,杜七衡紧张地抬手去扶,又想,不对,只能去拦。
杜挽月吓一跳,一闪身子眼看就要摔到杜七衡怀里去了,却瞧清他的手是挡,不是接。干脆一咬牙拽了个身后的丫鬟怼他胸怀里,自己一耸立直,又瞪了眼身侧的人是?
被杜七衡拦住半边身子的正是康学桂,这会也才站稳。
“康老爷,挽儿有礼了。”杜挽月作揖,笑容扑面。
康学桂紧忙抬起腰,捋着胡子呵呵笑,“好哇好啊!杜大小姐快请。”
杜七衡咬牙一下,那丫鬟噗叽跪下赔罪,但他还是不敢瞧大小姐的眼。
他低头伸手请礼,杜挽月还深吸一口气才摆出一脸的优雅一身的娇贵,却先哼喝了他才被侍女托抚起娇嫩的小臂缓缓进门,迎来了满堂喝彩,掌声雷鸣。
但康学桂是真着急,又颠哒两步嗷嗷喊:“诗远?诗远啊!你快回来。”
康诗远停步,康昉还问:“干嘛?”康学桂更急了,“又没叫你?滚远点去。”
康昉拿扇子拍打康诗远肩头,“看着没?这又气成那样,我咋的了呀我又?我走还不行?要回去你回去,看着点他。别一会舍不得掏钱,又干巴眼馋,啥也没捞着?完了更急,哎呦!哎,说我有事。”
康诗远点头应下,康昉屁颠两步就没影。
康诗远搀扶康学桂进门,还又回头瞧一眼,康学桂气哼:“他呀不用管,就他自个啥意思?这人都在里头呢,一会就得屁颠回来。来来你快点帮我好好瞧瞧,我跟你说啊……”
这辰时过半了人都到齐,杜茂名隆重有请穆老爷登台开场。
老爷在叫好又拍掌的热闹声中站起身请了半圈的礼掌声都没止住,可上台转了身还忍不住笑呵,躬谦得很,“哈哈今儿这么好的大日子,首开创先呢办这画展,杜老爷还非让我来开场作词,我这个心呢激动的都想不全乎话啦,是吧?哈哈,那个贤婿呀来来就请窦师父替我言说两句的啊,来!”
众人一听,又一齐拍手,谁都明白这是穆老爷在给自家女婿搭场子扬名声呢!
五爷更是站起来祝好,就爱看这出,要不我怎么拿捏你穆泽然。
小武送了姑爷上台接了老爷入座,又抬头望着姑爷一笑,果然吧。
清早小武拉他去《地坤轩》恶补了一大堆鉴赏书画的这个又那个,急的窦浪团团转,“这?都要背啊?”小武只点头。
窦浪就差哭了,这可比《天健榭》那一套难太多了,“纸上谈兵我不行啊!”小武甩了戒尺过来,“快点!”窦浪也就乖乖服了。
可这一上台瞧了眼武师父,却又欢脱了,“哎哎怎么的呀,这好叫的?谁起的调儿啊?”
众人一听嘿嘿笑哈,真有那起哄的脸都红了还又规矩地拍手跟着补一句:“好。好。”
小武却拧歪眉头,我教你的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