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月丫挡了下来,拽进来问:“哎呀呀邸大警官您来了呀,您是要看什么件吗?您随便看来随便选,有中意的我就给您好好介绍介绍,您看这个怎么样,就这个。”
“我?”邸盟一脸懵,可定睛一瞧,水灵灵的笑脸,可算碰着个正常人,哎算了,邸盟反问:“你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行吗?”
“行啊行啊,当然行啦,太好了太好了,邸大警官要听我介绍产品了,从哪个开始呢,哪个哪个?哎这个!这个行吗?”月丫跟选出个宝贝来了似的。
邸盟点点头,月丫可就口若悬河地开始了,她这几天下的功夫巴不得一下子都派上用场,边说还边记着攸妹说过的,要看着客人的反应,辨着心思和花样地挑着说,月丫就学得倍儿有样的一直瞧着邸盟。
邸盟点过头,叹过气,走过神,打过岔,接过话,却突然认真起来犯了疑:“怎么?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半天,我感觉你说的都是一个玩意儿啊”。
“啊?我说的都是一个玩意儿吗?”月丫也被问糊涂了,“那怎么可能?练到现在我说的还是一个样儿?不可能的。”
邸盟一听竟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自己还不想承认呢,你说的这一堆啊,任谁听去,都是一个样啊。”
月丫急着强调:“怎么可能一样的呢,这是骨质瓷,这是釉中彩,这是镁质瓷,这是……”却一下子被农香打断了:“就你这么介绍,客人能听出这是什么玩意儿才怪了呢?”
月丫白高兴一场,又自己挖坑自己跳:“哎你?”
陶土劝她:“哎呀小姑,你还是回屋子来吧,陪会奶奶,帮我娘打个下手去也行啊!”说完还顺便白了一眼农香。
农香越抱怨越有优越感呢:“你呀麻溜去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指着点灯熬油个三宿两宿的就能学会这一大堆本本经来?都劝你了吧,你还真就说干就干,碰一鼻子灰吧。躲开这儿吧,我的大小姐”。
邸盟倒是听话地躲开了,瞧着这小户人家也闹腾地欢,还挺有意思。
可月丫还越挫越勇呢:“我不,我还不信了呢,怎么可能每一人每一样都只有一个话术呢?像我这样的奇女子那肯定是有一样算一样的,要的就是样样精通。你们等着瞧,我一定能练出来我自己的风格,我要再来一遍。邸大警官,让我再给您讲一遍吧,保准不一样儿了这回,行吗?”
瞧着月丫一副可怜兮兮还能信誓旦旦的样子,邸盟又懵了:“我?”可又忽地想到什么了,哎不对?直接问她:“你?你刚刚说什么?你不是样样都精通……”
“邸大警官!”月丫真要哭了,这跟农香要被这句实话笑死了是一个道理。
“哎不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是说你要样样精通!那那你原本,哦?天呢哈哈哈哈好!太好了太好了,你你你你说的太好了!”邸盟的状态估计他自己都治不好了。
月丫可是一下就听明白了,立马破涕为笑:“哈哈哈我说的好!对吧,对不对?耶耶耶,我就说我陶月丫是个奇女子!哈哈哈啊哈……”
农香看着邸盟拔腿就跑了,月丫疯了似的嗷嚎,还有一个花冷没了人形似的追了出去,再加上一个攸妹偷偷跟出来露头又缩头露头又缩头的,农香心想:还要不要我活了?一抬头看见陶土盯着她一副就你才不正常的架势,哦天,看来还真不要了。
可是落子都求有口生气,眼看着手边这盘棋傅达还真是不知道要往哪里下了呀,“云空啊,你这棋艺又有长进呢,爹是自愧不如了啊,你赢了”。
傅云空还看不出来爹是让着他的呀,“我又赢啦?”他自己都不信,若不说这孩子总是一副无聊的厌世相呢,“好吧,既然爹愿意让我,那能不能今儿就告诉我实话呢?”
傅达嗔怪的很:“赢了还是这副表情啊?求人还是这个样子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傅云空一下笑得孩子气,“爹,你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姓五的呀?或者干脆是在说岸傲?”
一听到岸傲的名字,傅达立马惊得一哆嗦,“你?你在哪听说的‘岸傲’?”
傅云空一看,还真是不能提呀?倒真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站得溜直的,“就外面现在人人都说啊,岸傲阴魂索命才杀了那些王者”。
傅达真有教训孩子的样子:“可你明知道是谁杀的,按你的性子才不会理这些闲话才对,那就守住了你事不关己的天性自求安生不好吗?惹事生非不是你该干的,快点断了这念头”。
傅云空还真被训得委屈上了:“可我就这么一个念头,断了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傅达劝着:“云空啊,你放心,只要爹还有一口气在,你就都是我傅家的子孙,你也要笃定这个根,别的念想断了吧”。
“爹,我下次还问!”傅云空竟调皮一笑就赶紧转身走了,“您歇着吧”。
“不行,黎管事啊,船费、舱位、货品保单、接港节点我都遂了你的意,但是这个航期最多也不能超过两个月,这可是死的已经定下来的事了,今儿你也必须要给我保证下来,要不然就让身体力行事事躬亲的武大管事来回我话吧?”杜挽月大小姐一开口满堂的气势还真够荡气回肠的了。
是啊,谁不想让武乐书多在城里待一阵呢?今天若不是他亲自登门拜访,我们高高在上的杜挽月杜大小姐可真是懒得在这《古铭堂》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可这个人寒暄之后竟再一句话都没有说。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来了还闲看,最关键就是还一眼都没瞧向杜挽月,不点名道姓我看你也是想不起来这是奔着谁来了?
这和每每在外碰到武乐书,杜挽月都巴不得把他的麻烦弄得更大一点,再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着他是怎样在步履维艰的诸多刺头之中披荆斩棘,来给她眼前一亮超过预想的那股子期待是同一个兴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