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台看不出此间名堂,但知晓司天监该有兴趣就行。
两家虽分工不同却有着骨肉相连的“战友情”,一个给的坦然,一个拿的更坦然。
专业事还是专业人来做更好。
司天监的朋友从黑狱中刚出来就出手帮助几位手握实权的精英校尉,沾惹地脉毒煞难免有些销运走背减福的弊端。
几位校尉虽是功力不凡的武者但对这种运道虚无之说无处拿捏,丢财是小事,他们怕的是紧要关头的倒霉愣神,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脸色煞白的他们急忙赐教刚得了些许好处的司天监监官朋友。在传承神秘的司天监朋友来看,换运得福的小手段对付此等霉运还是能顶用的。
用未满月的婴儿尿洗头,用人气很旺庙宇正殿顶梁处的蜘蛛混进香灰里吞腹等等。
不明其理但不明觉厉的校尉们自禁闭出来毫无怨恨之意,方才好友说了别让怨愤恶意趁了心。
一一照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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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恶心朝廷,长明王的死忠余孽甘愿舍宝以无定河水眼坑杀无辜江湖同道外加滋养魔门邪器。尤其是在得知一位名唤张青的书生在陇西坏了主公延寿大事后,梅园的麻烦来了。
京城星夜剧变,梅园主人得至宝的消息被他们恶意传播,闻着腥味赶来的弥勒会,一睹为快的阴鬼宗高手赤鬼刘唐,包藏歹心的东海邪修吴添寿都打起了梅园的主意。
魔修蛊惑人心,故意泄露三宝真人水眼藏宝秘闻引来江湖中人厮杀,以血怨养邪器。
孕养邪器再将邪器投进皇陵污染皇陵地脉的阴私也被黑冰台暗探报到卧虎丘。
正如卧虎丘高层所料,贼心不死的魔崽子又躲在暗处使坏。
黑冰台派出人马寻那三宝真人遗泽夺得先机前就藏有暗兵静待跳蚤小丑们忍不住冒头蹦跶,果然耐心不佳。
多少年了,依旧没半点长进。
不过此次学精一点,懂得蛊惑没脑子的憨憨冒头乱蹦跶,自己却躲在幕后看戏。
群英会带来的效益太大了,黑冰台高层不敢大肆搜捕宵小唯恐搅了这繁华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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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怒卷,赤霞漫天,偌大的京城被罩在一片绚彩红霞之中。
然而无定河某河段却是禽鸟匿形,鱼虾藏迹,虫寂狗吠,仿如某大祸临头一般。
司天监几位监官在黑冰台几位精干校尉护卫下乔装来到京外无定河某处河畔杂木林向河面远眺。
“哎,大凶之兆啊。”一位面皮白净无须的监官眯眼朝红霞漫漫的天空愣了几息后轻声念叨。
“大监可有办法消。。。”
“没有!额,不是暂时没有,是没有。”监官插嘴堵住了校尉的追问。
不知不怪。
黑冰台高层心有压力,几番催促他们动手制止魔门邪修的邪行,连监正都不吭声,下面谁敢擅自做主。
不是他们故作姿态,实在是此事宜疏不宜堵。
还有一点不能人言的是,既然是皇陵地脉毒煞,那就泄出些更好,待大祭时少出乱子。至于死人害命?这天下哪里不死人?有人饿死撑死有人病死兴奋死,死法太多了,时时刻刻都在死人,死点人又何妨?
司天监在乎的是国运稳定,其他的不在乎。
城南外某巷子口,一老瞎子抬头望天。
路过的行人并无意外,这老瞎子算命有些本事,只是喜欢摸索年轻妇人的小手,辩解什么男子宜摸头骨,女子宜摸手相之类的屁话。
打是打不过的,他有个壮似一头牛的徒儿撑场,只得骂他几句老淫贼。
攘攘人流街巷,静立一个算命人,如遗世独立,孤风傲影,飘然伫于街口。
视四野八方于无物,天地独一人也。
但见老者眉头微皱,白浊的眼珠子暗淡无光,微微轻转几下,昂首盯着那火云赤霞“瞧”了一阵,松弛的眼皮颤了几回,继而微微叹了口气,挤出一丝蚊蚋,几不可闻,细细听来,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哎,东方血染,又要多几家烧纸可怜人咯。”
此装模作样的老瞎子正是麻子的旧相识加故人瞎老仙。
说得这般严肃但心里却想着乖徒儿铁牛前去见见世面,更准确地讲见见血。
方才灵机一动观天之余跟自家徒儿卜了一卦,嗯,他肚里那柄灵剑还有一份机缘在此间。
剑灵本相为乌鳢,那处灾祸正是在一处水眼中,铁牛能否得灵剑赏识就看此遭了。
瞎老仙虽听不见剑灵整夜辱骂乖徒,但人老成精,“看”得出来乖徒儿噩梦比较多,白天也是无精打采的,定有缘由。铁牛年幼,又不是贪恋美色的淫贼,那就剩一个了,乌泽剑的剑灵醒了。
不知怎么滴看着铁牛浑身“内分泌失调”的姨妈不走感,瞎老仙便是浑身舒泰,心旷神怡啊得很。
不是他作为师尊内心很变态,根据祖师留下的残缺书札,这是剑灵在发力了,意味着剑主考验开始了。
正经主业一旦步入正轨就该给徒儿教授摸骨相命之术了,不然仅依靠品剑这条路子怕是要饿死人,瞎老仙一脉向来是主业副业齐头发展,瞎老仙学的副业是算命先生,听说有一支分脉的副业是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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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梅园中院凉亭。
尤青阳钱元阳动用些人脉关系打听到被“排挤”进兰阳郡主送亲团的才子名单后便来张牧之这里商量。
此行穿越大半魏国再坐海船航行至楚国腹地,他们仨猜测多半是先走一段海路提前适应下楚国之行的枯燥。
在魏国一直走陆路的话太耗费时间,可能是到了江东登陆走上千里路再坐船直航楚国腹地。
事关送亲团出行日程乃是机密要事肯定不会让他们知晓的,在座的三位皆聪颖机敏把送亲团的日程行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般推断,我们要在海上待很长时间了,偶尔坐船还行,若是久了想必枯燥乏味的,牧之兄,元阳兄可坐过海船?”尤青阳将堪舆图粗制版卷起来。
“不曾。”
“未曾。”
“这下难搞了,我们得找事做,不然长久坐船会疯掉的,钓钓鱼,下下棋,弹弹琴,品茶饮酒闻香吟诗作对都得搞。”尤青阳为此做足了功课,没坐过海船的他还专门跑到无定河河寨那里找跑过海船的船夫打听经历。
一句话,此刻的他比麻子钱元阳两人有“经验”,即使这经验是打听来的。
“行,你安排吧,需要我帮忙就吭声。”麻子无所谓道。
“我们去百宝楼逛逛,海船不比画舫游玩,海钓刺激好玩少不了质量上乘的好装备。”钱元阳提议。
“酒的话包在我身上,我知晓一处酒肆的酒酿很不错。”提到酒,麻子猛然想起醴泉酒肆那美酒娘的小酒窝儿。
“我说?我们要不要给他们几位先碰面坐坐,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呸呸,朋友。”尤青阳突地想起还有几位同院学子呢。
他与那几位打交道不多但互闻其名,属于那种王不见王的久闻其名未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