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寨里不缺自食其力的“孤儿”,缺的是能吃上饭穿暖衣的正经活路。
别小觑了每日几十文铜板的稳定收益,能养活十几个孩子不成问题。
开的这条“致富”路子,被街坊好多些孩子知晓后都请托到他那里,大志便成为河寨末角那三条街上最靓的仔。
河滩捞铁砂这事儿顶多在河寨的水域范围内玩玩还行,万不可出了界,在京兆府衙门中某些人眼中,此行为视为私自采矿,重罪。
在杨大哥杨铭的“武艺”指导下,大志先练的重棍兵器,且在城南那家合作很愉快的匠铺里定制一杆倒马棍,精铁实心棍身,两端再有铜箍拐突。
制成后足足有五十四斤重,妥妥的大杀器也。
一棍下去,石崩地裂。
大志身上暂时没那么多银钱,还是芸娘先垫付的,包料包工整整六十两碎银子,这岳师傅倒是会做人,知晓细水长流,没敢扯大口喊一百两。
人老成成精的岳匠师就喜欢出手阔绰且爽快的豪客,接下单子的两天后便把一柄摸着还温热的倒马棍亲自送到梅园府上。
一脸笑颜的岳匠师离去时还被杨铭拉着在院子凉亭里灌一肚香茶。
回铺子时边念叨,这举人相公家的用度就是不凡,连一碗解渴生津的香茶都是南楚的上品,一个字,满口留香回甘,好茶。
街坊口传举人相公盘了家铺子不是售卖那些高雅之物而是贴近百姓用度的杂货铺?
要不待开业时备一封厚礼捧捧场?
快回到铁匠铺时岳匠师心念念道。
。。。
长陵侯府,一处花园的阁楼。
眼下虽是凛冬时节,但花园中竟有几株团团异花怒放正艳,决然不惧寒风冷冽。
长陵侯最是心疼幼女,着人到北方寻来不惧寒冬的异花移栽到花园中,使得幼珺的闺楼花园中一年四季都是花开甚艳。
“幼珺。幼珺。”一声疾呼从楼下传来。
吓得正阅书出神儿的方幼珺方寸大乱,手忙脚乱地将手中话本儿藏来藏去,刚掖进抽屉中又拿出来塞进枕头底下,红唇轻咬又摸出来,一溜儿小跑藏进画像背后。
心中小鹿乱通通地跳,浑然不知自己脸色粉红,连脖子耳垂都粉艳艳的。
为何表情这般仓促慌忙见不得人?
只因此话本儿是新出的传说闺房“禁书”,且没“来得及”同宣珑娘分享的好书,话本里虽只有寥寥数笔的插图,但线条勾勒颇显笔者有极高的丹青技。
没错,被藏来藏去的是话本儿是“珍藏版”的手抄本儿,内容牵肠挂肚,插图画风大胆逆俗,颇受类方幼珺这般内心无比叛逆的贵门女子喜爱。
直到自认藏得极好的方幼珺才猛地一扶桌角,方才一顿忙活下来,方觉腿脚酥软,呼吸急促,眼显迷离神光。
不知是未从情爱虐恋故事中拔出心神,还是在享受不愿同闺蜜分享心头好的禁忌刺激感呢。
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幼珺?幼珺?你个小浪蹄子?又一人躲在屋里偷阅啥好话本儿呢?”
几声大喇喇地笑骂声随着脚步越来越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方幼珺本努力起身去开门的,一听这熟悉的虎狼之词,顿时羞得双腿酥软,半点力气却是用上了。
羞红的脸色满是焦灼,急中生智趴在桌前假寐。
不是方幼珺身边无侍女侍应,这阁楼“秘密”多,方幼珺常支开侍女忙别的,再者每次宣珑娘来寻自家小姐,绝无侍女敢拦。
不然一顿禄山之爪揉搓就是轻的,重者被扛起抱进阁楼里,任由女汉子宣校尉在自家小姐面前肆意调戏。
最紧要的是,自家小姐的眼神表露出的意思,她也想玩。故而,每次宣珑娘来侯府,把那些小侍女“吓”得花容失色,纷纷逃得失去踪影。
侯府侍女们心有“千千苦”无处道,侯府的老夫人夫人都紧着这位公主之女呢,喜欢还来不得呢,怎么斥责?
于是乎,侯府的娇嫩侍女“倒霉”被宣大小姐看上只能“甘愿受辱”。
“啪。”雕琢有花草鸟兽的木门猛地被人推开,传来几声怪异的笑声。
“嘿嘿,小珺珺,让宣大爷看看,你在偷偷摸摸作甚呢?好呀,你竟然背着大爷偷看话本儿,还是那种有插图的精品?”
熟知闺蜜性子的宣珑娘一进门都怪里怪气的诈呼道。
“我没有。。。”
正趴在桌子边装睡的方幼珺一下被说中心事便急忙抬头反驳道,浑不知自己粉艳的不仅仅是脸蛋儿还有脖子。
“还说没有。你这脖子咋这么红?夹着腿作甚?”进来闺房的宣大爷伸手一把抓住方幼珺的“软肋”,狠狠地揉了几下,直把幼珺惹得呼吸急促,媚眼拉丝。
“行了行了,你个小浪蹄子禁不住逗。也不知以后便宜哪个贱人。”宣珑娘见自己还未发力呢,闺蜜都倒在自己魔掌中瘫软不起,虽手中不停嘴上骂道。
“宣姐姐,你饶了我吧。”被把玩得呼吸急促不已的方幼珺勉强抬起蟾首,双眼泪光莹莹道。
“瞅你那见不得男人的花痴样儿,哎。起来。”宣大爷见自己的好闺蜜如此不经事,便怒其不争托起双臂拉到座上。
“先说好,别怪宣大爷我没用心啊,实在是你看上的这位真不行?”
见好闺蜜神情初定,宣珑娘端起一碗冷茶润口后吐糟道。
“啊?不行?他那里不行?”
逐渐恢复正常的方幼珺急色回道。
“嗯?你个小浪蹄子在我不在京城的这半年里,到底看了多少禁书?”宣珑娘甚是认真地上下扫了一眼花痴泛滥的好闺蜜。
“哪有。”羞红再次上脸。
得得得,瞅这模样,没救了。
没了自己监督,在这偌大座侯府,还不是她骚蹄子一人的“天下”。
宣珑娘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想什么呢?老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哪里知道他行不行?呸呸。诶,嘿嘿,也可以这么讲啊。哈哈。”
不知宣珑娘想到什么开心事儿,笑得极其阴险快意,浑然忘记了身旁还有花痴女等着准信儿呢。
嘿嘿嘿,嘶溜。。。
“珑娘,珑娘。醒醒。”方幼珺见一脸痴笑的宣大小姐发癫忙轻轻晃她。
嘶溜。。。
痴笑地流口水也是没谁了。
醒神儿的宣大小姐忙抬袖擦拭自己嘴角的口水,嘴里却喊着:“啊?杂了?”
“没事儿。方才说的不行是咋回事?”方幼珺才不关心这呢,她心系让珑娘打听的那个张公子是何情况。
“哎。小珺珺啊。你再换个人喜欢吧。这个真不行,这位张公子可不仅仅只有一副好皮囊啊,反正啊,咱找个更好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书生多的是啊。”
宣大小姐语之不详地劝道。
但她看到好闺蜜一脸想听下文的神色便知道,此事糊弄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