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结舌?
目瞪口呆?
不虚此行?
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书生定住手中酒杯用眼神探问苏大少,顺便给进门来的红衣女子微笑相迎。
“小姑来的正是时候。”只见苏大好起身迎接宣珑娘顺便得空给小麻子瞟来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
全程虽是几息工夫,小书生见识到了真假难辨的姑侄情深。
京城戏精多啊。
十珍坊雅间,宣珑娘虽面上与乖侄儿打趣但眼神只往麻子身上瞟。此番借找寻侄子苏元之名,实则是另有使命在身的。
她的好闺蜜正是长陵侯家的幼女,方幼珺,上次尾随麻子苏元去河寨的“花痴女”。
方幼珺外表性子娇弱,只有死党宣珑娘知道这“贱人”内心深处的“黑暗”。
平日里方幼珺喜欢看些情啊爱的闺情“禁书”,为了打开封锁的局面,也曾拉着好闺蜜宣珑娘一起研究“禁书”呢。
其实吧,宣珑娘是个外表大咧咧,性子刁蛮的高门贵女,内心“传统”得不得了,此次前来便是受方幼珺那贱皮子的高价诱惑来相面的。
没错,方幼珺看上张牧之了。
她曾着人打听来,两大帅哥之一是苏相爷家的长孙苏元,作为好闺蜜的便宜侄子她当然见过几次面。
方幼珺自幼在长在侯门,她半点都不想当左相家的孙媳妇,反而对苏元一旁的另一帅哥倾心得很。
宣珑娘已经“偷偷”打量麻子上下全身多次了。
“怎么?宣姑娘可有发现小生穿着有不妥之处?”麻子放下竹筷朗笑道。
“不曾。不错不错,以往没细看,现在细细瞅来,张公子长相还能一观呢,可有婚配呀?”
宣珑娘在侄子跟前万万不能堕了威风,便大胆问道。
“张兄做我姑父,本人是鼎力支持的。”某人一旁心怀不轨道。
“啐。姑姑说话呢,你小子闭嘴。”宣大小姐果然泼辣,猛地一挺胸昂起白玉似的脖颈道,一副似乎我比你“大”的长辈相。
苏元此刻讪笑不已,像极了胆怂的顽童,哪里有堂堂苏相爷之孙的目中无人桀骜难驯纨绔相。
“张公子未曾婚配吧?”
宣大小姐美目直勾勾地盯着麻子不放。
细细一看倒是有几分俊俏,再加一身书生气,倒也能进长陵侯府当个乘龙快婿。
“呵呵,宣大小姐何故探问他人私事?难道如宣家这般声望还能委屈了宣大小姐?”
小书生被盯得浑身刺挠,论嘴仗何人敢小觑书生?
麻子直接来了句祸水东引。
据苏元那日所言,宣珑娘他老爹不光是魏皇的女婿还是深得圣心的心腹,虽只是个同御史大夫,但位卑权重,在此次处理“长明王谋逆”一案中深得魏皇赞誉。
小道消息,宣珑娘极有可能会被赐以郡主封号,这可是大魏史上少有的外姓郡主。
因为他大胆猜测,宣校尉这般高门贵女不会为自己谋婆家的,也轮不到她自己当家。
“哼。少贫嘴。张公子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锋锐尖刻。本姑娘寻思给你找个好岳丈呢,呵呵,倒是好心当驴肝肺咯。”
宣珑娘一听火都着到自己身上了,便不再扮演媒婆红娘模样。
不知是宣珑娘与麻子八字相冲还是咋滴,两人一见面就没正经话,基本是处于互掐状态。
“岳丈?呵呵,非是小生不知好歹,宣姑娘还是顾好自己便好。”
麻子不相信这位被宠坏的刁蛮贵女真心替自己牵红线。
“张麻子!嘴巴放干净些,这里是京城,可不是你那古城县衙的尉堂。对本小姐最好还是尊重些,不然姑奶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宣大小姐气甚,蛾眉一抬,一时忘记自己的使命了。
“哦?宣姑娘准备如。。。”
“行了行了,你们两人一见面就掐来掐去的,像一对儿小冤家。何至于此,在陇西玉州不是相处的好好的嘛。”夹心饼干苏大少忍不住插嘴试图调解道。
“你闭嘴。”麻子宣珑娘齐齐回头异口同声道。
两人说完又互视一番,皆冷哼一声别过头。
把夹在中间的苏大少逗得心底畅快。
有戏,绝对有戏。
两人间肯定发生过些许自己不知道的故事情结。
好兄弟跟小姑成一对儿的话?
嗯,优势在我。
要不中间撮合撮合?
苏元故作没看到两人般坐下,重新拿起一副竹筷尝菜时心中不停地念叨。
越想越来劲儿,好兄弟升级成小姑父,刚好能压压这不省事小姑的威风。
回家后好好跟老太爷讲讲便是。
心中大定的苏大少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喝起来,把餐桌前互瞪眼的一对儿男女气得哼地一声坐下。
如此一桌美食不可辜负。
宣珑娘与苏元皆修武道,肚子都挺能装货的。
。。。
最近着手杂货铺内,额,不对,是“奇货居”开业前准备的诸多杂务,杨铭堂堂一位名宗符师带着奇货居的店伙计常往十里河寨跑。
杨铭虽来京城的日子比麻子早,但熟悉的还是自己落魄京城街头的十里河寨,那个乱糟糟的“不法”地方。
大志为帮助他那些命运多舛的发小们改善生活可谓是用尽了脑汁,除却从小伙伴里收河里的“水货”外,还求问青公子得了个“稳定的小买卖”,那便是用磁石在无定河的浅滩上“捞”铁砂。
磁石是大志拿出自己的贴己钱从城南一匠铺里买的,自己练功用的“铁布衫”便是这打铁铺出的。
此事大志没有麻烦小书生和杨大哥,自己一手办的,小伙伴们从河滩上“捞”的铁砂以每斤十文钱的价格独家卖与岳匠师。
这还是岳匠师岳山看在张小相公的面上给出的高价。
大志混迹河寨多年,岂不知其中缘由?这边大谢岳匠师的大恩,那边告诫自己的小伙伴们务必把捞的铁砂洗涮干净,争取做到颜色暗沉的铁灰色“精铁砂”。
无人养的孩子当然知晓这是大志哥好不容易争来的活路,力气大的去捞铁砂,力气弱的淘洗铁砂。
那些能做到自食其力的孩子主动让给年龄幼小的,他们水性好,捞水货,网水鸟是一等一的敏捷。
水货无非是长在无定河里的某种河虫或是蟹鳖,或是走船是跌落河底的残货,虫豸可入药,蟹鳖给荧惑当零嘴,多少值几个大钱。
肥嘟嘟的水鸟卖给街角的卤味店,能换几十枚铜板呢。
十里河寨的卤味卤鸭是出了名的,只可惜这卤香四溢的美味出不了河寨就被消灭光了。
常年跑船搬重货的船工力夫不见荤腥可不成,肚子能装货,吃这种劣油卤制的卤味抗饿,若再甩三文钱喝上一大碗咸丝丝的海菜汤更是舒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