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陆时清,褪去了平日里温和沉稳,狂野毛躁的让池荔招架不住。
池荔伏在他怀里嘤嘤嘤的哭,声音都哑了,“要是被我舅舅知道你照顾他外甥女照顾到床上,他会抽死你。”
陆时清闷声笑着,一个又一个吻落在她唇角,鼻尖,额头,眼尾。
“那你可得拦着点。”陆时清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真让你舅舅把我抽死,你还不得哭死?”
池荔挠了他一下,奶凶奶凶的警告他:“你以后再喝酒,就别来我家!”
陆时清答应她答应的特别痛快:“好,以后应酬的场合都让程前去。”
池荔哼唧一声,伏在他怀里睡着了。
远在城市另一边的程前,大半夜的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打了两个喷嚏。
刚有的睡意就这样随着喷嚏消散在空气里。
程前扔掉眼罩,骂骂咧咧的穿衣出门。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大半夜的念叨他,打断他和周公的约会。
偏偏他想抽根烟,烟盒还空了。
程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家居服,趿拉着拖鞋,没什么形象的走进小区里的二十四小时营业便利店。
收银台里的营业员昏昏欲睡,听到开门声往门口扫了一眼,结果就看见程前顶着一张不好惹的怨种脸进来。
营业员顿时睡意全无。
程前心里平衡了。
大好的晚上,不能他一个人睡不着。
他站在收银台前,指了指收银员身后架子上的九五之尊,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了收银台上。
收银员把烟递给他的同时,从收银台下面拿了个打火机给他。
程前动作快且优雅的撕开香烟包装,叼了根烟在嘴角,接过打火机的同时还跟收银员道谢。
他正要转身离开,他身后的货架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板,你们这零食更换的不及时啊!”岑今今抱着一堆零食出来,扔在收银台上,“这些都过期三天了!”
收银员心虚的瞥了眼已经过期的辣条薯片和鸭脖,含糊道:“我是夜班收银员,换货理货都是白班店员的工作。”
说着,就把这些过期商品往收银台下的纸箱里扫。
“嘿!你们这家店怕不是黑店吧?”岑今今撸了撸袖子,正要跟这个不负责任的收银员掰扯掰扯误食过期食品的危害,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按住了她肩膀。
岑今今吓了一跳,深更半夜的,突然一只手按住自己。
要不是手掌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身上,岑今今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可眼下这种情况,被人从身后按住肩膀,面前一个推卸责任且明显不满她多管闲事的夜班收银员,岑今今觉得她还不如见鬼呢。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区里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居然真的是一家黑店。
她是正面刚一下,维护自己作为消费者的正当权益呢,还是赶紧溜呢?
就在她大脑飞速思考着该怎么做选择时,头顶响起一道闷笑声。
“是我。”程前咬了咬香烟过滤嘴,含笑的声音发闷:“程前。”
他可还记得第一次见这小姑娘时,差点被她的铁砂掌把肩膀拍碎。
他丝毫不怀疑,他要是再不出声,她就按着他的手,给他来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岑今今僵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在对上程前那双含笑的眼睛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吓着了?”程前松开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把嘴里叼着还未点燃的香烟拿了下来,捏在指间转着玩。
岑今今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让他感受一下大半夜的被人拍肩膀,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的面无表情。
程前闷笑一声,从收银台边上的货架上拿了两根棒棒糖,又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收银员。
岑今今嘴角微微抽搐,两根棒棒糖两块钱,大半夜的拿一百块钱让人找。
知道的是他有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着假币来换零钱骗钱。
岑今今把一百块钱塞回他兜里,拿手机扫了付款码,拉着程前走了。
初秋的深夜不复夏日的燥热,晚风吹过,岑今今缩了缩脖子,脚指头蜷了一下。
她穿着一身肥大的连体睡衣,脚上踩着一双云朵拖鞋,头上还带着绿色的大眼蛙造型发带,缩着脖子走在昏黄路灯下,看上去十分滑稽。
程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莫名想笑。
“你也住在这个小区?”程前明知故问。
岑今今指了指左前方的洋房:“我家住在那边。”
程前点了点头,反手指着身后的高层:“巧了,我家在那边。”
岑今今回头看了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小区里那栋传说中的“精英楼”。
整栋楼高二十三层,每层一户,每户近三百平米,大平层。
“还真巧。”岑今今的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两根棒棒糖上,“你不吃吗?”
程前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她,“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岑今今接过棒棒糖,撕开包装的时候嘀咕了一句:“明明是我自己给我自己买的。”
程前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偷跑出来买东西?不怕被你爸妈抓住扣零花钱?”程前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跟在岑今今身边,见她吃棒棒糖都能吃的一脸享受,他也想吃了。
“他们不在家。”岑今今腮帮子被棒棒糖撑得鼓起一个包,“我爸要值夜班,我妈也因为要飞各地开学术报告研讨会,经常不在家。”
程前微怔,剥棒棒糖包装的动作怔了一下。
岑今今:“怎么?觉得我是留守儿童,很可怜?”
程前点了点头,“有点。”
岑今今乐了,“他们也是这几年才开始忙起来的,毕竟我也不经常在家,总要跟着舞蹈团到各地去演出。”
程前总算剥开了棒棒糖的外包装,吃了一口,廉价的香精和甜味剂的味道直冲嗓子眼,齁甜。
一点都不好吃。
岑今今没发现他脸上嫌弃的表情,还在说着她这个大龄留守儿童曾经拥有过的幸福童年。
“我小的时候,我妈全职带我,也就是我长大了,她才回去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