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想起来那一幕,忍不住涌上心头的恶心感,转身趴在垫子上呕吐起来。
木小小给她递过去帕子,又倒了水,“先别想了,喝点水压一压。”
方月嵋不想忘掉那种感觉,便将水推开,颤抖着手继续写道:【我顿时没了主意,就去找父亲,父亲这才叫我跟着你,说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元卿无力地垂下手,不敢去看方月嵋的眼睛,怕她因此失望,而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话在喉间滚了几遭,又被她压下去。
方月嵋笑得释然,【没有办法也没关系,我如今虽被他所控,但好在来了京城,算是比较自由的,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她定定地看着,【既然父亲和贵人都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
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这是方月嵋给出的承诺。
元卿没有轻易答应她什么,只是叫她先安心住下,其他的事看情形再做决定。
方月嵋没有强求,因为背后的敌人太强大了,别人有顾虑也在情理之中。
安顿好方月嵋,木小小却待着没走。
看着木小小欲言又止的模样,元卿停下脚步,“是不是江州出事了?”
木小小猛地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
元卿忙去拉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属下办事不力,”木小小拂开她的手,“便该受这罚!”
元卿放开她,蹲在她面前说:“事情既已发生,现在还来争论是谁的责任并无意义,最重要的是解决和补救。”
木小小自觉羞愧,在来京城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自裁谢罪的准备。
主子这样宽恕她,她更觉得无地自容了。
“吕家大姑娘去了,二姑娘她……”
元卿靠前一步,“大表嫂她怎么了?”
“她疯了,变得谁都不认识,还极度怕见生人,就是楼大少和小小少爷都没法亲近半分。”
木小小艰难地说出这个事实。
元卿手中的勺子“啪嗒”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下意识就要去捡,木小小跪着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中带着哽咽,“主子,我知道是我不好,没有护住大少夫人,你打我或者骂我都成,别自个儿都憋在心里。”
元卿压了压喉中的涩感,才说:“你把事情都告诉我,原原本本,不能有隐瞒。”
木小小跪着没起,就这样说话。
“属下处理完余州的事,回到江州,才从大夫人那里听说了大少夫人的事。那时大少夫人被吕夫人关在家中,楼大少日日都去吕家要人,可那吕夫人打定主意不肯放。怕她情急之下对女儿下手,楼大少这才压着没惊动官府,一直在跟吕夫人周旋。”
“吕家亲族呢?”
“自从公开审了吕建康后,吕夫人就被吕家族长赶了出去,所以只有吕夫人一人住在原先的庄子上,没她开门,谁也进不去,除非硬闯。吕夫人正是料到了他们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死命地拽着大少夫人不撒手。”
元卿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