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陆大人秉性的姜祈生却笑了声,“胆子小?我看不尽然,要是真的胆子小,还敢那般四处得罪人?”
“哎?我说你说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陆昭顾不得身上的伤,回身怼他说,“她为陛下办差,这才得罪了那帮人,被人四处构陷造谣,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自作自受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我陆某人也是自作自受中的一个,变成这样,都是我活该了?”
姜祈生一听,便知道自己在无意之中又触了这人的逆鳞,遂叹息了声。
他们果然还是适合做对手啊,做朋友岂不是天天吵得房顶都要掀了。
元卿端着一盆水进屋,察觉到此时屋里并不愉快的气氛,她停下脚步,小声问道:“卑职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我们只是拌了几句,经常的事,你以后会习惯的。”姜祈生把药找出来,往陆昭身边走。
陆昭鼻子重重哼着,稍微被碰到伤口就要吱哇乱叫。
这番操作倒是弄得姜祈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了,随即他看了眼埋头抖着肩膀的某人,把药递过去说:“要不……你来给他上药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陆昭一把夺过药罐,没好气道:“不想上药就不想上药呗,说那么多做什么,大不了我自己来。”
元卿正要去接,抬头便见陆昭已经背过身子,自己用手挖了一块药膏,扭着头往伤处抹。
肩膀的倒还好说,只是有些地方他自己看不见,试探时被手指戳到,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元卿忍不住开口道:“还是卑职来吧,不就是上药嘛,大人您真用不着嘴硬。”
“谁嘴硬了?”陆昭头都快扭成一百八十度了,还在那强撑着,“我说行就行,谁也别管我。”
元卿抬眼去看姜祈生,发现他也是一脸无语。
虽然打探上司们八卦这种事,不是她这个初入官场的人该做的,但元卿还是在姜祈生的眼中瞧出了些倾诉欲。
她用眼神问他:陆大人平日就这样?
姜祈生无奈地摇头:不是。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他只和我犯这样的驴脾气,我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天生相克吧。
元卿了然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无声的交流到此为止。
陆昭千辛万苦地给自己上了药,便将药罐扔回姜祈生手里,径直趴下去,小口喘着气。
不就是给自己上个药嘛,怎么累得好像打了一架似的?
元卿见着这里没她什么事了,便找借口说要回去。
陆昭将一把钥匙扔到她手上,说:“你在京里应该还没置办住处,不如就先住到我那里。虽然地方不大,但空房间还是有的,在东面的小院,自己去找就是。”
元卿拿着钥匙回头看他。
陆昭连声催促道:“快去快去,那屋子还没打扫,得你自己亲自动手了。还有,顺便帮我把主屋也收拾一下,在自己家养伤才能好得快嘛。”
元卿:“……”
她就知道!
一般人哪能在陆昭身上占得便宜,从来都是他占别人便宜的!
元卿踏着重重的步子走了,临出门时还“不小心”撞到了边上的半扇门。
可以看出她确实怨气极重,连无辜的木门都没有幸免。
姜祈生好笑地看着这两人。
唔,貌似出现了比他和陆昭吵架还要有意思的事情,看来往后在大理寺的日子不会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