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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来啦?”宋美丽嗓子有些沙哑。

杨小军点点头,安慰道:“表姐,节哀!”

“嗯,这两天家里人手不够,辛苦你跟慧了。”

“没事儿。”

宋美丽跟他打了声招呼,眼泪又不自觉的掉落下来,扭头又去守灵了。

说话间,哭声连成一片。

淑慧带着杨小军来到院子外。

杨小军小声问道:“嫂子,刚才表姐说这两天辛苦什么意思?”

“哦,这事儿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她家里出了这茬事儿,今晚和明天不是有席吗,人手不太够,让咱们帮忙搭把手。”

“哦,这事你倒是行,但我没做过啊,别搞砸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一次席得好几十口子人,万一出了什么纰漏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淑慧鼓励道:“军儿,你手艺我是清楚的,不会有问题,而且这次可是美丽亲自点的名,如果你过来一定让你掌勺。”

“还…还掌勺?”

杨小军更慌了。

“嫂子,我要不打打杂吧,做个小工。”

“不行,再说了,掌勺大师傅可不白忙,烟酒少不了你的。”

淑慧一再坚持,杨小军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他倒不在乎烟酒,就是怕搞砸了。

幸好,家里大小事都有大支操持着,也不至于太乱,他听安排就行。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晚上就开始有流水席了,淑慧给他找了条围裙戴上。

杨小军来到临时搭的炤台旁。

七八个男女老少在忙活着,摘菜的摘菜,洗碗的洗碗,还有在给长条凳做标记的。

不管是碟碟碗碗,还是长条凳,大都是从村子里的各家各户借过来的,用完还得给人还回去。

英子也在这里,看到他们过来,招呼道:“慧姐,凉盘子都切好了,你掌勺啊?”

淑慧把杨小军推上前,道:“军儿来了,你们俩上手吧,我给你们打下手。”

“那行,反正晚上菜也不多。”

今晚都是亲戚朋友吃的,做点便饭就行,明天左邻右舍的才会过来吃席,那叫正席。

一共两口锅,英子跟杨小军一人站一个。

炉膛里的火头窜了上来,锅里的水烧开了。

英子端着一盆肉糊,可能是太重了,憋的满脸通红。

杨小军连忙过去搭把手,帮她把盆给端到凳子上。

“谢谢啊。”

英子笑了笑,把手臂上的套袖往往上撸了撸,准备做肉丸子。

杨小军看盆里的肉尽是瘦的,一点儿肥膘都看不见,问道:“英子,做狮子头也用这个?”

“不是,这是从隔壁家借的肉,只做丸子,今晚美丽姐家自己杀猪,明天用那个做狮子头。

“哦,我就说嘛。”

狮子头至少也得七分瘦三分肥才行,不然做出来干巴巴的,如同嚼草一般。

锅里水开了,英子拿起小汤勺开始做肉丸子。

只见她左手捏起一团肉糊,右手持勺,一挤一个,放进水里。

没一会儿,成型的肉丸子就漂浮了起来。

都忙活起来了,他也不能闲着,杨小军也动了起来。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开席了,还好菜不多。

这时候的席不像后世一桌几十道菜,正席也就是八个热菜,五个凉菜。

今晚是流水席,热凉加一块儿也就十个。

杨小军虽然是头一次做这种大锅菜,但换汤不换药,适应了一下也还行。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五个热菜已经好了四个,还有最后一道小炒,芹菜炒肉丝。

大支兴冲冲的过来,给杨小军发了支烟,恭敬道:“杨师傅,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快到开席时间了。”

“能开席了,叫人端菜吧。”

“好嘞,辛苦啊。”

大支急匆匆的过去招呼人,忙得两脚不沾地。

杨小军把最后一道菜炒完,英子递了条毛巾过来。

“擦擦汗。”

“谢谢。”

杨小军接过毛巾擦了擦脑门的汗水。

这种大锅菜虽然不费事儿,但确实是个耗费体力的活,不比扛大包轻松多少。

菜上齐了,大支又过来塞了两包华子给他。

“杨师傅,辛苦啊。”

“客气客气。”

杨小军也没客套,把华子给揣进兜里。

这年代会手艺的都受人尊敬,厨子也比较吃香,不管到哪那都是好吃好喝招待,不像后世厨子也只是个厨子。

大支给的华子是白色盒子,比红色的盒子便宜一块钱。

饶是如此,两包华子也十来块钱呢,算得上排名前三的烟了。

所谓:“一云二贵三中华,马马虎虎阿诗玛。”

忙活完,杨小军跟淑慧还有英子也没上桌,就在下面弄点菜随便对付了一口。

吃完饭。

大支又急匆匆的过来,招呼道:“杨师傅,那边猪已经圈好了,能过去杀了。”

“哦。”

杨小军随口应了一句,随口反应了过来。

“嫂子,他刚才说让我去杀猪?”

淑慧撇了撇嘴:“不然呢,人家给你两包烟是白给的啊。”

“不是,敢情烟不是掌勺给的啊?”

“想什么呢,掌勺给你那么好的烟啊,你没看大支手里发的都是大前门吗。”

杨小军耷拉着脸,早知道他也不要两包烟了,又不会抽。

算了,拿回去给二大爷吃吧。

话说回来,毕竟是宋美丽家的事情,就算不给他烟,也得跟上忙活。

英子走了过来,说道:“杨小军,我带你过去吧,猪在我们家的圈里呢。”

“嗯,走吧。”

杨小军还没去过英子家,正好过去看看。

英子家距离宋美丽家也就五六十米远,两间泥巴房,边上还有一个十来个平方小锅屋。

“英子,这边。”

刚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平头的男人喊了她一声,手里拿着麻绳。

“舅,东西准备好了没?”

“都准备好了,你舅母水都烧开了,就等着宰猪了。”

“嗯。”

英子扭头道:“杨小军,猪圈好了,你跟我舅他们逮吧。”

“行。”

杨小军探头看了看猪圈,里面有一头一百多斤的黑猪,膘度不错,而且是头公猪。

这猪要是长到年底的话,最少还得再加五六十斤的膘上去。

三人进了猪圈,杨小军刚跳进去就踩了一脚的猪屎。

野猪打习惯了,逮这种圈养的家猪还是有点儿不太习惯。

英子舅宋成奎把手中的麻绳递给了杨小军,招呼道:“听英子说你叫杨小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