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想到了自己会被贼人盯上,却从未多加防备。
她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身上揣着几千两银票,还天真的觉得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她。
现实给她狠狠上了一课。
“我,我爹要是知晓你们加害于我,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那时候老子都不知道躲哪潇洒去了,找得到老子再说吧。”
络腮胡男人将柳如意甩到肩上,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朝着一处隐秘的角落走去,眨眼间消失在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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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晴晴在锦衣阁碰见了陪夫人逛街的张酬恩。
张酬恩无聊地坐在前厅饮茶,他的夫人则跟着铺子里的掌柜去后头挑布料了。
看见陈晴晴带着两姑娘走进来,立马放下茶杯站起身。
“沈夫人。”
张酬恩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沈夫人是有大义的女子,去年年底新乡县遭受雪灾之时,不仅捐了一万多斤的粮食,还拿出2000两银子购置棉衣棉被,帮助灾民顺利度过那几天。
他见过那场雪过后,新乡县百姓的艰难,也知道那批粮食让多少百姓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忍饥挨饿。
祖父常说,让他和沈家多走动多来往,比和京中一群膏粱子弟交往来得有益。
“张公子也在。”
陈晴晴还了一礼,笑着说道。
“陪我家夫人来的。”
说起这个,张酬恩有些难为情,一个大男人跟在妇人的屁股后面转悠实在不像话。
“甚好。”
陈晴晴真心觉得,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社会里,还能陪着妻子出门逛街实在是难得的好男人。
夸起人来也真心实意。
张酬恩闹了个大红脸。
锦衣阁的小二给他们上了茶。
两人坐着闲聊几句,张酬恩问起了沈钧。
“钧弟今日怎么没陪着沈夫人来城中?”
\\\"沈钧昨日跟着他师父去了山中练功。\\\"
“练功还要去山中?”
“应是去山中练射术了。”
张酬恩恍然,“是了,在山中有活的猎物,是比站桩射靶子来得好。”
他们聊着天,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外面是怎么了?”
沈桃闲得发慌,一看有热闹可瞧,和陈晴晴说了一声,就巴巴地往外跑。
陈晴晴让皓月跟着去。
皓月走后,掌柜的掀开隔间的门帘,陪着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长相秀丽,冲着掌柜微微点头致意,抬起头时就看见正朝着她看来的自家夫君。
“酬恩。”
女子欢喜地叫了一声。
“觅儿。”
张酬恩上前把人接了过来。
“沈夫人,这是内子苏觅。”他先向陈晴晴介绍自家夫人,然后温柔地看向来苏觅,“觅儿,这是沈夫人。”
苏觅这段时间老是听他提起沈家的事,有能射死熊瞎子的少年英雄沈钧,还有仗义疏财的沈夫人,心中对沈家十分好奇。
“觅儿见过沈夫人。”
苏觅盈盈一拜,低头浅笑,端得温柔端庄,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
“张夫人客气了。”
陈晴晴还了一礼。
掌柜的过来询问陈晴晴今日需要什么,她就跟着掌柜的去了后院详谈。
正和掌柜的聊着,小二急匆匆地走 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外面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刚才沈桃和皓月去了外头瞧热闹还没回来。
陈晴晴担心是她们出了事,和掌柜的告罪一声,提着裙摆往外面跑。
“你放屁,这位姐姐身上穿的可是绸缎衣裳,你穿的不过是粗布麻衣,她能是你媳妇?”
沈桃按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挥着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揍。
男人之前已经挨了两拳,意识早就迷糊,这一拳下去人不死也得废了。
皓月正想上去拦一拦,从人群里挤出一位穿着锦衣的小少年。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和沈桃一般高矮,面如冠玉,眉目清俊。
他一把抓住沈桃挥起的手臂,严肃说道:“不可,会闹出人命的。”
“你谁呀?”
沈桃用力一抽就把手臂从少爷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已经昏死过去,再挨不了你的一拳。”
少年皱着眉,看着男人凹陷下去的半边脸,心中一惊。
这位姑娘力气好生大,两拳打昏一个成年男子,还把男子的脸骨给打折了。
恐怖如斯!
沈桃看人是真的昏过去 了,悻悻收回来手。
“真不经揍。”
她小声嘀咕着。
听着这话的少年表情古怪,看着沈桃欲言又止。
姑娘,不是他不经揍,是你太能揍了。
他看向跟在身后的随从,说道:“把人送去官府。”
“谢谢公子救我。”
沈桃正在整理弄乱的衣摆,闻言向发出声音的人看去。
是之前救下的那位小姐姐,不过她为什么要谢公子,难道不是自己救了她吗?
疑惑地歪歪头,正要开口提醒她谢错人了,小姐姐又说道:“不知公子是何方人氏,待我回去秉明父亲,定要上门谢公子相救之恩。”
沈桃越听越疑惑,她救人的时候小姐姐是醒着的啊,怎么会认错人?
少年微微皱眉,他也不懂这位姑娘为何要谢他,从头到晚自己都没想过要多管闲事,要不是看要弄出人命了,他决不会站出来。
“噗嗤,”皓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姑娘,刚才摔在地上也没磕着脑子啊,你怎么就傻了?”
她站到沈桃身边,一双妩媚的狐狸眼打量着眼前之人,“我家小姐救你也不是为了听一句谢谢,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家小姐的功劳安在别人身上。”
被救之人正是在胡同里被络腮胡男人抗走的柳如意。
柳如意脸一僵,“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是这位公子救了我,我向这位公子道谢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我,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少年往后退了半步,直觉让他不要离柳如意太近,会被赖上。
“公子,我知道,你施恩不图报,我却不能当作没有这回事,来日定当和家父一起去谢家致谢。”
“你知道我是谁?”
少年心中警觉,他这次出门游学,除了家中长辈,暂时还无外人知晓。
眼前这位姑娘他从未见过,又怎知他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