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倒了不少房子。幸好卫大人及时组织人铲雪,城里的情况倒还好,就是周围村子不少人家遭了殃。”
店里的伙计叹了一口气,说:“这不,一大早卫大人又带着县衙的衙役出城救灾去了吗?”
县城里的情况的确没那么糟糕。
街道上虽没有往常人多,但也有不少人出门采买。
小哥把首饰分装在两个木盒里,再用蓝色花布给包了起来。
“还好老天爷没太狠心,隔天就出了太阳,没让老百姓绝望。”
要不没吃没喝,又没有房子防寒,大家都别想活了。
陈剑把那四个人送去医馆了,陈晴晴只好自己接过了包裹。
沈儒风抢先一步把盒子拿在手上。
“夫人我来就好。”
陈晴晴自是不会反对。
几人逛到中午,把半个县城都逛遍了,才意犹未尽地去了醉春风吃饭。
因为去得早,占了一个包厢。
沈印星的脸已经有些白了,神情恹恹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
陈晴晴倒了杯水给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无事,休息片刻便好。”
“可不兴逞强,”陈晴晴哪里看不出他在勉强自己,对着沈儒风说道:“沈大他可有什么忌口的?”
“夫人,我名印星,字安康,你唤我字就行。”
沈印星神情认真地纠正陈晴晴的称呼。
印星是他娘取的名,安康是他老师取的字。
老师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活着。
但,终究辜负了老师的好意。
字?
沈大的名陈晴晴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字。
安康?
字多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和祈愿,能取安康这两字,可以想见占了沈大这具身子的孤魂上辈子肯定是体弱多病之人。
“沈印星,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字她是不想叫的,就叫了他的名。
“除了辛辣的不能吃,其他的都行。”
沈印星笑眯了眼,眼里有点点星光闪耀。
陈晴晴觉得好玩,叫个名字就这么开心吗?
于是,接下来她时不时给他夹一筷子菜,软软地喊沈印星,沈印星。
直把沈印星逗得脸颊通红。
陈晴晴从中得到了不少乐趣,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心情更加的好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包厢门外响起了争吵声。
一个年轻女人正大声呵斥着醉春风的小二。
“你现在就进去把人赶走,本小姐要用这间包厢。”
“刘小姐,实在对不住,客人正在用餐,不方便。”
小二不卑不亢地答道。
“你大胆,明知道这间是本小姐常用的,你还敢让其他人人使用,好大的胆子。”
“刘小姐说的哪里话,醉春风从来没有哪一间包厢是专供谁使用的,大家都是先到先得。”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小二被那位刘小姐扇了一巴掌。
“绿柳,把门踹开,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占本小姐的包厢。”
“是,二小姐。”
“刘小姐,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们快住手。”
小二想要制止她们的暴行,奈何敌众我寡,势单力薄,他被刘小姐的仆人按在了地上。
“嘭。”
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站着一位膀大腰圆的丫鬟,应该就是那位绿柳了。
陈晴晴放下手上的筷子,冷冷地看着门口的一群人。
沈印星放下了上扬的唇角,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
只有沈儒风动了动身子,挡在了两人前面。
“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绿柳从腰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子扔在了包厢的地毯上。
“这是给你们的赔偿,滚出去。”
沈儒风笑了笑,“不行。你们打扰了我家老爷夫人用餐,还请出去。”
“绿柳你让开,我倒要瞧瞧是哪里来的人敢占本小姐的包厢。”
一名穿着茜色暗花蝶纹妆花缎对襟长袄的少女,排开堵着门的绿柳,俏生生了走了进来。
她先是看见穿着普通,头上只簪了一支梅花簪子的陈晴晴。
“呵,哪来的村妇,竟敢上醉春风来,你们有钱付账吗?”
陈晴晴笑笑不说话。
她又看到了旁边的沈印星,然后眼睛一亮,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
“这位公子是?”
刚才还嚣张跋扈刘小姐,现在就像看见了意中人似的,粉面含春,一双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含羞带切的看着沈印星。
“噗嗤。”
陈晴晴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这姑娘眼睛没毛病吧,沈印星已经三十五了,她最多十五,都能当她爹了,就看上了?
沈印星无奈地递了一张帕子过去,“喝慢点,别再呛着了。”
自己看上的男人,给别的女人温声细语地说话,这谁受得了。
刘小姐跺了一脚,指着陈晴晴就骂;“你个不要脸的骚蹄子,就指着你那张脸勾引人是吧,绿柳,去把她的脸给扇肿了。”
“好,奴婢这就去。”
绿柳撸着袖子就要上前捉人。
陈晴晴本不想惹事,看看热闹,等醉春风的人来把人劝走就是。
只是等了这许久,除了被按在地上的小二,醉春风的人是一个也没瞧见。
行吧。
那就自己救自己来。
她叹着气放下了茶杯,看向那位刘小姐的身后,“陈剑,把人都给我扔出去。”
“是夫人。”
一直不见人的陈剑鬼魅般出现在绿柳东身后,往她后背一踹,绿柳就像被拳击手打飞的沙袋一样,咻地一下飞向了包厢的窗口。
嘭。
人们走得好好,突然从头顶掉下来一个庞然大物。
吓得百姓尖叫着四散逃窜。
又一声闷响,绿柳砸到了地上,把地砖都砸得裂了几块,人当场就闭上了眼,生死不知。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去报官。”
陈晴晴听着楼下的声音,耸耸肩,“我这可是正当防卫,你们可都看见,是这位小姐先让她的奴才来袭击我的。”
“我家夫人说得对。今日我和夫人高高兴兴来醉春风用餐,无故被这位小姐扰了兴致,我想醉春风应该给我们个说法。”
“我家夫君说得对极了,也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接受的怎样的家教,行事怎会如此张狂,小哥,这间包厢被这位小姐永久包下来吗?”
小二早就站了起来,他愤愤得瞪了一眼刘小姐,拱手回答陈晴晴的问题。
“回夫人的话,这是没有的事,刘小姐只是醉春风的普通客人。”
“那就对了,想必已经有人替我们报了官,我想问问县令大人,受到了惊吓可否和这位小姐索要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