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刚进城,就被一群人堵在了城门口。
“陈剑,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晴晴心情颇为烦躁,被寒风吹了一路,脸都冻僵了,能有好心情才怪。
沈印星倒是无事,因为裹得实在太严实了,风吹不到,人还活蹦乱跳着。
陈剑把马车停在路边,和陈晴晴说了一声,就往人堆里走去。
没过多久,他面色古怪的回来,那表情似乎是在同情谁,又有点幸灾乐祸。
“夫人,前面人群拥堵,是因为有一个壮汉,在鞭打逃奴。”
“逃奴?”
“对,有四位,一个大肚子的厨师,其余三人是两男一女。”
陈晴晴悟了。
系统说的随缘,原来随在这了。
他们还说着话呢,前面突然闹了起来。
“哎呦,张麻子你可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不打?这四个下贱货差点害老子赔了十几两银子,不打我能出得了那口气吗?”
“那你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啊,打死了你的银子不照样打水漂。”
“就是,张麻子你媳妇快生了吧,为你孩子积点阴德吧。”
“呸,老子就是干的这个,手上早就沾了血了,还怕这三瓜两枣。今天就算把人打死在这里,官府都不能治我的罪。”
这四个人是犯了错,被大户人家发卖出来的,辗转了几手才到了张麻子手里。
张麻子就指着这四个人赚一笔银子好过年了,昨天竟然差点让人给跑了,他能不气吗?气得恨不得抽死他们。
大家都知道这个张麻子是个脾气爆裂的,看来劝是劝不住了,只能少说两句,让那四个人少挨点打也好。
张麻子一鞭子一鞭子地把四人抽了个皮开肉绽,四人中的姑娘被打得咳出一口血沫子。
“住手。”
陈晴晴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你快住手,这四个人我买下了。”
她看了一眼陈剑,陈剑点头,一把扯住了再次挥下的鞭子。
“我家夫人让你住手没听见吗?”
陈剑锐利的眼神锁定了张麻子。
张麻子被看得手一抖,刚才的胆气也泄了两分。
“你,你们是谁?”
“你别管我们是谁,这四人我买了,多少银子?”
陈晴晴一看张麻子就心生厌恶,此人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眼角往下耷拉着,平添几分凶悍之气。
左眼眼下有一道横亘半张脸的刀疤,延伸到下半张脸凌乱的络腮胡里。
如果刚才她没听错,这人身上是沾了人命的。
他应该是人牙子,专门从别人手上买下卖不出去的奴,再高价卖出赚取差价。
但总有砸手里的,那些处理不掉的奴可能就被他打死了。
“你们要买?”
张麻子狐疑地看着陈晴晴。
陈晴晴让陈剑把他的鞭子夺下来。
“对,我买。”
张麻子眼珠子咕噜一转,瞧着陈晴晴娇娇小小,长得淑丽端庄,还以为是哪家的夫人,大发善心来做好事的。
起了贪念,狮子大开口道:“八十,不,一百两。”
“我看你长得像一百两,陈剑。”
当她是冤大头呢,漫天要价也要有个度,这几个被打得半死的人值得一百两?
就算是系统发来的随缘快递,她也不当这个冤大头。
陈剑立马会意,刚被夺下来的鞭子朝着张麻子就抽了过去。
“哎哟,你们咋打人啊。”
张麻子被打得嗷嗷叫唤,左右闪避着陈剑手上的鞭子。
围观的人看得解气不已,张麻子就是活该,打得好。
“陈剑,停。”
陈剑停下来抽打张麻子的动作,往旁边退了一步。
“现在你再说,这四个人要多少银子?”
“十,十八两。”
“陈剑……”
一听到陈晴晴又喊陈剑,张麻子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嘴里求饶道:“别打了别打,十八两真的是最便宜的了,小的不赚钱,只收个成本就是了。”
“陈剑,先把人送去医馆。”
陈晴晴冷冷睨了缩在地上的张麻子,“沈管家,把银子给他吧。”
沈儒风和沈印星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眼神深邃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收了银子后,张麻子一刻都不敢多待,揣着银子跑了。
张麻子走后,戏散场了,围观的群众也散场了。
“夫人,刚才你再多打那个人牙子一顿,他肯定连钱都不敢收。”
沈印星身上披着狐毛大氅,和陈晴晴走在最前头。
沈儒风跟在两人身后。
陈剑赶着车走在最后面,车上躺着四个人事不省的人。
沈沁和陈忍冬已经去了春晖学堂。
“我要是靠着暴力一分钱都不给,那和他有什么区别?再说,他家还有一个快要生产的媳妇,没了收入他媳妇怎么生孩子?”
沈印星眉眼弯弯地垂眸看她,“夫人心善。”
“我是心疼他媳妇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至于张麻子,迟早要遭报应。”
“那夫人也是最最心善的人。”
沈印星夸得真心实意,陈晴晴听得心情愉悦。
当即就去了成衣店给他买了三身新衣裳,又去了首饰铺子买了一大堆男人身上用的首饰。
看得掌柜地直拿奇怪的眼神看沈印星。
沈印星坦然受之,面带微笑,任陈晴晴在他身上摆弄。
“掌柜的,都帮我包起来,我都要了。”
“好嘞,加上您选的那两套头面,总共是一百七十四两。”
陈晴晴坐在一边看铺子里的伙计包首饰。
“小哥,前两天大雪,城里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