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
陈晴晴不想理会他。
“我知道你们住哪里。”
“你威胁我?!”
陈晴晴豁然转身,一双眼危险地盯着陆四。
对,就是陆四那个倒霉蛋。
一早出来寻找沈钧想要得到个答案,没想到迎头撞上对家的探子,四打一的情况下艰难地将敌人击杀,自己也身受重伤,暂时动弹不得。
“不,不是,大姐,我,我不是,不是坏人,”陆四一句话说得七零八碎的,边说还边往外吐血。
陈晴晴寻思着,这人不会就要死了吧?死了好,什么后患都没有了。
快死。
陆四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惨笑一声,说道:“大,大姐,我,我死不了的。”
“呵,死不了要我救什么,自己起来给自己止血包扎阿。”
陆四:。。。。
他要是能办到还用求救?
“就帮,帮帮我,我,给你,你们银子。”
他现在手脚都动不了,信号弹藏在怀里,需要借助别人发射,沈儒风看见信号马上就会来接他。
眼前只有这对母子能帮助自己。
“娘,”沈钧拉拉陈晴晴的袖子,“我们就帮帮他,他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那日他明明可以直接拿走野猪,还是在原地等咱们到了,付了银子买下。”
傻儿子哟,人是多面性的,他拾金不昧诚实守信,并不代表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翻脸无情。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要真是一走了之,黑衣人死了还好,没死怕是会记恨上他们。
陈晴晴考量了其中的利弊,最后还是拉着沈钧走了过去。
在距离陆四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问道:“要我们怎么帮你?”
陆四松了一口气,眼神挪向自己的胸口。
“信,信号弹。”
陈晴晴会意,对着沈钧说道:“钧哥儿,你去。”
沈钧从陆四怀里摸出一个圆筒形状的信号发射器,起身走到一边,发射器对着天空,拉动底部的安全绳。
“咻。”“砰。”
一颗七彩信号弹在高空炸响。
陆四放下心来,“银子,在,在我怀里。”
说着又吐出一口淤血。
吐这么多血,陈晴晴怀疑他还没等到救援,人就直接嗝屁了。
“好了,应该不用我们在旁边守着你吧?”
陈晴晴接过沈钧递过来的钱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几两碎银。
“不用。”
吐出那口淤血之后,陆四感觉舒服了许多,说话也有了气力。
他微微转动脑袋,看向正在替他包扎伤口的沈钧,越看越觉着这位小兄弟长相眼熟得很。
心中疑惑,为什么会觉得眼熟,是他长得像谁吗?
陈晴晴一把将沈钧拉起来,“咱么身上的衣服都太脏了,用来包扎伤口会增减感染的几率,不用管他。”
陆四伤口的血都处于半凝固状态,他不会因为失血过多丢了小命,反而要是感染了,炎症是有几率要了他的命的。
“钧哥儿,咱们走。”
沈钧看了一眼陆四,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受伤的这个男人莫名感到亲厚,就像是天生就该信任这个男人,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和娘。
“你自己小心。”
他对着陆四说了一句,就顺从地跟着自家娘亲走了。
到了山脚,没了树木的遮挡,刺眼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射在两人身上。
陈晴晴用手掌遮在眼睛上方,“都这时候了,钧哥儿你直接去那边吧。”
“嗯,那娘你回去小心。”
“好,记得今天在山上发生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好,我知道的。”
田间地头已经有了很多下地的村民,有妇人看见正往家走陈晴晴,大声打着招呼。
“沈大家的,这一大早的,去哪了?”
陈晴晴循声看过去,是陈六家媳妇,就是带着沈灿沈垚去毛家坳,最后把他们丢下的混小子陈顺他娘
陈晴晴磨了磨牙,这丫的还敢和她打招呼。
陈六媳妇看见沈大家的脸色不对,也知道是自家那混小子做的混账事惹了人家不高兴。
讪笑两声,扔下手上的锄头走了过来。
“沈大家的,我家那小子实在欠收拾,当晚就被他爹打了一顿,屁股现在还肿着呢。”
陈六媳妇搓着手,难为情地笑着,“等那小子好了,我立马带着人上门给你家阿灿和阿垚道歉。”
要是真心实意想道歉,第二天就该带着孩子上门了,还用在这陪笑脸。
陈晴晴往旁边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家阿灿和阿垚被吓得不清,阿垚做了一晚上噩梦,一直说胡话。”
其实那小子没心没肺得很,回家后没多久就把事给忘脑后了,但她偏要往严重了说。
“阿灿更是可怜,当晚是发了高热,烧了一晚上,今天还病殃殃的提不起精神来。”陈晴晴看向陈六媳妇,“你家顺子今年也九岁了吧,是大哥哥了,回去叫个人都不懂?你们就没教过他?怎么当人爹娘的?”
一连串的发问一点都不客气砸在陈六媳妇脑壳子上,她脸上黑了又青,青了又白,心里暗恼沈大家的得理不饶人。
但今日叫住沈大家的,是有事相求。
想到自家男人的叮嘱,陈六媳妇顺着陈晴晴的话说道:“是,沈大家的说的是,是我家顺子不懂事。”
陈晴晴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说的都不是真心话,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她呢。
无事献殷勤,肯定是有事相求。
有什么事想想就知道了,自家雇了陈远峰兄弟和刘喜父子做活,不仅给工钱,还包一餐中饭,不知惹了村里多少人眼红。
果然,陈六媳妇没说几句,就把话头绕到了这上面。
“沈大家的,你家还需要雇人吗?我家陈六有一把子力气,吃得也不多的,你可以考虑考虑他。”
“暂时不用了。”
“不瞒你说,我家实在揭不开锅了,要是再找不到活,一家人都要饿死。”
这是开始卖惨了,她也会。
陈晴晴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那我也说实话了,我家也困难,要不是家里没有劳力,不会花了最后一点银钱雇人开荒,实在是再拿不出多余的钱财了。”
骗谁呢,都有钱送二儿子去上学堂,拿不出雇人的几十文钱?
陈六媳妇差点绷不住破开大骂,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低着头假装抹眼泪。
陈晴晴颇感无语,不想和她再废话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