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参将走后,郁怀也就回到帐篷里配药去了。
纵然爷俩刚见面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现在不是唠家常的时候,这地方也不合适。
郁初柳看着这一排的药罐子,想着自己的那个大计划。
而回到帐篷内的郁怀,拿起秤继续配药,可是他忽然想起郁初柳刚刚说的话,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于是又从帐篷里走出来,犹豫地问道:“闺女,刚才你说这药方见效慢是真的吗?”
郁初柳对着郁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别闺女,闺女的叫,让人听见了,可就麻烦了,你还是叫我柳儿吧,这样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郁怀一拍脑门,“看我一见到你都高兴的忘乎所以了。”
闺女这个女儿身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否则自己都无法保全她。
郁初柳此时突然有一种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感觉,只不过,她此时不是替父而是与父亲并肩作战。
一种骄傲感油然而生。
“你这个方子虽然对这麻风病是效果的,可是痊愈的时间太长。”
然后郁初柳往腰间一摸,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爹,你一会儿去给那将军送药的时候,把这草叶子,让那将军装进荷包,佩戴在身上。”
郁怀接过郁初柳递过来的草叶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蘼芜的味道。
“这是什么草?能治疗麻风病?”郁怀问道。
“嗯,这草叫薰草,对麻风病有奇效。”郁初柳点头说道。
郁怀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叶子,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草,也不曾见过,真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这草在哪里能够采到?”郁怀问道。
“就是在这断魂山里啊,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采到的。”郁初柳说道。
郁怀点了点头,他都没听说过,就算是遇到了,也只会当做普通的野草罢了。
“要是能有多点就好了,那么就能给所有的麻风病的将士们佩戴上。”郁怀有些遗憾地说道。
“爹,你都在军营里混迹三年了,还是那一副憨厚的样子,不知道为自己谋前程。”郁初柳无奈地说道。
郁怀听到闺女的话有些诧异。
这闺女真的是长大了,也变了,都知道谋权这一套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等郁怀送药给将军的时候,由于不确定这草是不是真的对麻风病有效果,所以在让将军佩戴在身上的时候,说话的底气就没有那么足。
还是参将帮他说话,将军才把那薰草的叶子佩戴在身上。
等于参将送郁怀出帅帐的时候,对郁怀说道:“我相信你的医术,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郁怀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让这麻风病在军营里尽快根治,不会让参将失望。”
而此时他说话的底气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自己的闺女。
于参将都能相信自己,自己没理由不相信自己的闺女。
直到吃过晚饭,天都已经黑了,郁初柳爷俩才有机会单独相处。
当然军营里的帐篷是不方便说话的,所以郁怀带着闺女来到了山谷外的山坡上。
此时夜风习习,一弯清月挂在天际,四周星光寥寥,如同一颗颗珍珠镶嵌在幕布上,甚是美丽。
郁初柳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郁怀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郁初柳的肩上,“这山里的夜风硬,你得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了。”
郁怀的话,让郁初柳心里暖暖的。
前世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是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没有享受过父爱。
就算是偶尔相见,也是鸡蛋里挑骨头,反正就是不待见自己。
所以郁初柳的叛逆,或许就是另一种寻求爱与关怀吧。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你奶奶和弟弟还好吗?”郁怀似乎很艰难地说道。
其实她和郁初柳一相认的时候就想开口问问自己老娘和儿子怎么样了。
可是他没勇气问,他怕听到让他崩溃的消息。
所以一直忍着不敢问,也是在逃避。
郁怀的话把郁初柳从对前世的伤感中拉出来。
“奶奶和弟弟都很好,边关失手,又遇上旱灾,我们逃荒来到俞州城的云溪村落户,还盖了两进院的大房子。”郁初柳兴奋地说道。
郁怀惊讶地看着闺女,逃荒以后还能盖起两进院的大房子。
自己那么多年都没让自己的老娘住上大房子,如今闺女却替自己尽孝了。
“还有呢,我在俞州城里还开了个超市,现在承安在那里打理,完全是一个小大人了呢!”郁初柳觉得弟弟真得成长挺快的。
郁初柳的这番话说完,郁怀就如同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惊得瞠目结舌。
“超市?超市是啥?”郁怀觉得自己被禁锢这三年,都孤陋寡闻了。
“超市就是店铺,只不过就是水果的品种齐全,比普通的店铺大,经营模式不一样而已。”郁初柳解释道。
郁怀觉得自己这三年实在是错过了太多,闺女和儿子都能撑起一片天了。
他真是既欣慰又有些难过,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
然后突然问道:“既然你们都挺好,可你怎么被抓到这山里来了?”
郁初柳笑着说道:“爹,我不是被抓进来的,我是从这密道进来的,专门来找你的。”
郁怀听到闺女提到密道,一把捂住闺女的嘴巴,然后警惕地向四外张望了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密道的事的,这可是康王的大秘密,被人知道会被杀头的。”郁怀紧张地说道。
郁初柳依然笑意盈盈,然后贴近老爹的耳边,把自己这两次怎么进断魂山,又做了什么,粗略地说了一遍。
郁怀呆愣了足足有好几分钟,才缓缓扭过头,看着自己的闺女。
这还是自己闺女吗?
这简直就是一个江湖上叫人闻风丧胆的女侠啊!
郁初柳咯咯咯地笑着调侃道:“爹,看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郁怀刚要嗔怪几句自己这闺女居然敢调侃老爹,就突然感觉到后面一股劲风袭来。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