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民警根据少妇的交待,找到了四哥,这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壮实的女人,有着明显的喉结,说话多少有些男人沙哑的声音,面容看上去,较为光润,见到民警到来,感觉好像是迟早的事情,并不紧张。当民警确认他身份,称他大名方绰文,又名方丽文,绰号四哥时,他也供认不讳,仿佛早有预料。办案民警让出示自己的身份证,以求进一步的辨认,这时,四哥有些慌张。看样子,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民警对他讲,这是例行手续,对他不会造成丝毫的伤害。方丽文犹豫再三,才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民警接过她的身份证,看上面,已经是变性之后的性别,而且,她的户籍显示,是玉秀老城坊一号。
当民警拿到她的身份证,进一步查看档案时,意外发现,她属于犯罪嫌疑人,有数年牢狱生活。档案记录,她曾经营过一家杂货店,涉及投毒谋杀罪名,坐牢八年,由于证据不足,被释放,国家赔偿二百多万。朱怀北听到汇报之后,除了略感意外,并无多少震惊。在他的预料中,这个案件,一定会牵扯出一些复杂的事情来,有这样的案例,也不奇怪。关于四哥具体的案件,大概是这样的,称她开小店时,邻居也开着一家小店,邻居是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丈夫因病早逝,靠她一个人经营小店,抚养两个孩子。
方绰文在经营小店过程中,由于顾客和邻居出现了一些纠纷,每次总是来他这里问过价后,一转身就到邻居那里买货,从而引起他的愤怒。一次,邻居家一家吃饭,吃的是鱼和稀饭。邻居的两个孩子吃过饭后,感觉身体难受,邻居急着抱孩子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在警方勘察现场时,法医检验称,孩子属中毒死亡,在孩子的呕吐物和身体都出现了一种氟乙酸盐的成份,而这种成份多在老鼠药之中含有。当街坊中的人听说他投毒之后,都感到难以置信,在他们的印象中,方绰文一直老实,待人真诚热情,不大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方卓文却向警方交代,他在凌晨就起床,把提前买好的老鼠药灌进一个矿泉水瓶中,然后,趁机溜进邻居家,把水倒进了她家的水壶中。因为,他和邻居之前因为顾客买货,产生了一些纠纷,进他店的顾客刚问了他价,一转向,却到邻居家买了东西,因此,他和邻居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便产生了投毒的念头。他的这个理由不仅家人不能接受,就是周围邻里,和常来他店中的老顾客也不能接受,过于牵强。
随后,他被抓走,关进了大牢,抓走后,他的老母亲对他的几人兄弟姐妹讲:“如果事是他做的,活该,让他千刀万剐,若不是他做的,就是变卖一切,砸锅卖铁也要把他救回来。”方家随即遭到了邻居家的疯狂报复,一家人被赶的有家难回。方卓文的姐姐方卓秀大学毕业之后,在县上当老师,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她遵从母亲的吩咐,数年持之以恒,一直呼救他,最后,找到了省城的一个着名律师,为他辩护。
律师在办案的过程中,很快发现,案件最大的疑点,便是水壶,在判决书中,根本没有出现水壶两个字。而且,当时的记录显示,方卓文是从水壶壶嘴中往里投毒。当时,他处在漆黑的环境中,不应该完整无缺的把毒药灌到水壶中,应该会在炉灶上滴落一些才对。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资料中记录,不仅在地面上没有发现毒物,连水壶中都没有发现毒物。经律师一查,这件案子,顿时出现了很多疑点。
而且,当时吃饭的人很多,却只两个孩子有中毒现象,连邻居自己都没有中毒现象。而邻居交代,当时,她去得晚,孩子们已经吃完了鱼,她只喝了点稀饭,由此也断定,毒物应该在鱼中才对。方卓文交待,他投毒在水壶中,但用水壶煮的稀饭,却没有毒物。之后,卓文秀拿着相关材料,找全国权威机构签定,结果是,之前,经相关部门签订的有毒物质,根本就不存在,属于伪造的证据。律师在看方卓文审讯的录相时,发现录相有明显剪辑痕迹,律师还把当初参与办案的民警请过来看录相,连他们都看出了问题,最后,一个参与民警称,当时,有一个小时没录上。
方卓文当时交待,他把老鼠药末放到矿泉水瓶,把水灌进去后,摇了摇,水就变成乳白色,气泡一会就没了,变成清水。但在现实中,老鼠药多呈现红色,如果当时是他投的毒,壶里的水应该是红色的才对。同时,在方卓文家所有地方,都没有检测到这种毒物。最后,律师得出结论,指控证据属于虚构。最后,方卓文被法院宣布疑罪无从无罪释放,只是,他仍然被视为嫌疑人。
他之后的一切行动依然受限,不论走到哪里,别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他。方卓文在厂里做过一段工,但仍然难以适应环境,最后,他决定做个变性人,想平静的生活。之后,她靠着打零工谋生,有闲暇了,会去麻将馆打打牌。之前的妻子,依然等着他,方卓文告诉妻子,离了吧,他想让妻子的后半生,过得舒坦一些,这些年,妻子一直过得不顺,跟着他没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现在,他觉得应该让妻子和自己了结了,赔的钱,他全部给了妻子。
现在,她自己干活,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他依然回不去家,一回去,邻居家就找他麻烦,一旦自己出现在玉秀,便要遭到邻居家的报复。没办法,来到城里,隐姓埋名。她说她靠上少妇,还是因为她能够给自己一席生存之地,让她在这个世上有立足之地。在省城,邻居家的人找不到他,即便找到了,他们也奈何不了他。朱怀北听完她的交代之后,心中首先出现的疑问,便是,方卓文不是凶手,那么,真凶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