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杀他。”她同慕青汐道。
她自己有一阵子的迷糊,不记得事了,待清醒时那公子已经死了,而匕首握在她的手上。
朕看出慕青汐是相信她的,朕也如此。
朕还看出,慕青汐一边讲,一边神色潜藏着点什么。
“美人”朕捻起他一缕发丝,在手上缠绕。
“什么?”他侧头道。
朕手上使了一点力,给他扯了过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对朕讲?”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又把头转了回去,轻声道:“臣还发现一件事。”
发现就发现,看这样子,不是简单的发现。
朕又扯了他的发,拉到朕的唇边细语:“怎么发现的?发现了什么?”
“宁荷姑娘扑到臣怀里时,臣发现她的右手有两只手指些微颤抖,不能使力。”他的声音越讲越小,朕的眸色也越来越深。
“你说……什么?”朕的唇贴到了他的耳后:“宁荷姑娘怎么?”
“皇上,宁荷姑娘哭到伤心处,那……”他倒有些慌了,低声道:“臣什么也没做。”
朕其实一早便瞧见了他胸口那处泪湿的衣衫,这家伙竟还不好意思讲。
朕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朕最多不过再寻个时间……罚他一下罢了……
朕心里拉起一个邪邪的笑。
朕让慕青汐去吏部调一下那官儿近年的情况。
原来那人前几年自京城调去山坞县做了县尉之后,情况便不是太好。
仕途不是那么顺利,人也很快没了精神。
没过两三年染了疾,没治好人就去了,余下儿子同妻子在山坞过活。
那这公子,又来京城做什么?
另外慕青汐还去了仵作那里。
朕瞧着他这出出进进,忙得不行。
这倒也好,人尽其用。
总不能让他天天窝在朕身旁看书。
箫亿琅倒是又开心了些。
慕青汐每天出去忙,他便自然而然又守在了朕的身边。
朕在考虑一件事情,但这事情若公告出来,怕是一个轩然大波。
朕这两日也在想,当初先帝早早立下遗诏,是否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
若没有先帝遗诏,天晋朝尚有几位皇子,断不会是朕登了基。
先帝若早知道朕是这么一个奇葩皇帝,会不会撑着病体跳起来,撕了那遗诏?
“皇上,您在想什么?”箫亿琅在一旁看朕发呆,忍不住问道。
“朕?”朕一下来了点兴趣,逗他道:“朕在想,给你赐个什么样的小娇娘比较好。”
“说说,你是喜欢会跳舞的?还是会弹琴的?或者温柔文静的?可爱活泼的?”
“跳舞……”他口里低低重复了一遍,脸颊有些微微红了。
“哦?那朕宫中的舞姬,朕叫来同你见见?”别的不说,朕这里的人,个个貌美如花。
箫亿琅也算得英武俊朗,论长相技艺,也是相配的。
他羞红了脸,又低声说道:“臣不想娶亲,臣只想待在皇上身边,护皇上周全。”
好孩子,朕笑着拍了拍他:“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他也笑了起来,拿起一块梅花糕塞进嘴里。
“皇上”他一瞬睁大了眼:“这糕点,好好吃!”
那是当然。
“朕亲手做的。”朕翻着今天的折子道。
箫亿琅马上如捡到了一百两银子的大钱袋,两眼放光:“皇上,臣可以多吃一块吗?”
“可以。”朕一向是很乐意同自己人分享的。
何况,有人爱吃,真是一件让人舒畅的事。
不像慕青汐那个大傻子,吃着朕的糕点,竟一言不发。
至多,送了朕一个眼神罢了。
慕青汐一回来,目光就落在盘子里。
“黄公公,这盘子谁动过了?”
“箫亿琅啊”朕随口答道:“朕赏给他吃了,他可是特别喜欢,直喊着好吃。”
慕青汐一下静了,坐在一旁,老半天不讲话。
朕偷偷瞧了瞧他的神情,脸上冰冷冷的。
这人竟是小气得很。
那也没见着你夸朕一句呀。
朕转了转眼珠儿:“美人,仵作那边可有什么新消息?”
他还是定定地坐着,一点不搭理朕。
好的吧,朕如今,也要看人家的脸色了。
所以什么情什么爱的,麻烦真麻烦。
朕也稳稳坐着,批折子。
朕事儿可多呢,瞧瞧。
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人竟是静如石像。
朕突然明白,同慕青汐这样耐得住性子,能在小院看一天书的人比,朕实在是亏得很。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朕决定,放弃了。
朕把案几上的折子,都叠到一起,今日的苦力,完成了。
“美人?”朕过去就坐到了慕青汐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不过两块梅花糕,值得如此吗?”
说着朕就摇起他的脖颈。
慕青汐人都呆了,想是未见朕有过这样撒娇的样子。
不止是他,连朕自己都没有见过。
朕今日也是,豁出去了。
“值得。”他嘴里轻轻说出两个字,又把头垂下了。
嘶……朕都这样了,这人都不为所动?
朕视线锁定,咬着牙盯了他半晌。
那……
朕上手便托起了他的脸颊。
“美人,那梅花糕……朕也吃了,朕让你尝尝……”
说着,朕就把唇轻轻地落在他的唇间。
一点点,一丝丝地厮磨。
柔得,如那春水。
被清风撩起的浅浅清波,静静的,润入他的唇,往他心上渗透。
朕感觉到他的心跳,渐渐抑制不住。
那双温情的手,也自朕的身后,托住了朕的腰。
他的唇慢慢主动了起来,带着掩不住的心火。
这眷恋持续了好一阵子,他才一翻身,将朕的双臂自脖颈上按了下来,压在榻靠上,又稳了稳心神才道:“皇上再这样,臣便没有空同皇上报告情况了。”
朕的眉梢抬了抬:“那你放开朕。”
他松开手,朕坐起来便嘀咕:“还不是美人自己不搭理人,不然朕犯得着这样吗?”
不过,还是朕略胜一筹。
朕忍不住挂起了笑。
慕青汐的眼神略躲了躲,在旁边坐好,才道:“仵作带臣去瞧了那公子的尸身,”
“下手利落,刀口锋利,伤及血脉。”
“他身上的血所剩无几,整个人失血而死,臣想宁荷姑娘在这段时间里,大约都是浑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