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道尊此刻脸色阴晴不定,眼神凌厉地朝着姬翎望去。
一切的事情,都是这个胆大妄为的徒孙惹出来的。
好在这徒孙不过炼气期修为,在宗门内毫无根基,既然替爱徒惹下这桩大麻烦,不如索性将她交出去顶罪,也好全了两宗的脸面,对掌教道尊也有个交代。
姬翎被玄虚道尊狠戾的盯着,顿时冷汗津津,吓得一张小脸花容失色,紧张的朝清徽道君身后躲去。
清徽道君见状,安抚的拍了拍她,转而朝着自家师尊投去哀求的眼神。
玄虚道尊见状,一脸的怒其不争,但又确实舍不得自家爱徒伤心,只得忿恨的瞪了爱徒一眼,将心中的打算作罢。
姬翎这才偷偷喘了口气,有些后怕的紧紧拉着清徽道君的袖子,美眸却狠戾的朝着韶黎望去,都是这个贱人害她。
此时,清徽道君上前道,“启禀掌教,这花浅雪所说纯属诬陷绝无此事。”
韶黎见状一愣,这清徽道君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不认账,不对,事有蹊跷,这男主怕不是还有什么后招。
殿中众人纷纷不明所以的望向韶黎,天禧宗的掌教道尊更是脸色难看的道,
“晴然师妹,道基被毁这种事情,你这徒儿也敢信口雌黄,真正是不知所谓、胡搅蛮缠。”
凌霄道尊明显是不信韶黎,脸上带着对她的厌烦,更是怕她胡乱攀扯而影响了两宗的交情,脸色十分不虞。
“师兄,雪儿不会撒谎,我信她。”晴然元君望着韶黎的眸光忧心忡忡,出声辩解道。
韶黎见状狠狠闭了闭眼,“启禀掌教道尊,浅雪绝无妄言,关于金丹和灵根一事,烦请掌教当场一验便知。”
凌霄道尊手一扬,一道青色的光芒瞬间没入韶黎体内。
片刻后,韶黎体内激发出淡淡的绿色光晕,那绿光越来越盛,最后形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久久不散。
见状,凌霄道尊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他身旁的两位太上长老也对韶黎怒目而视,气她如何敢当着众人的面撒谎。
只见凌霄道尊再度手一扬,一道白光便朝着韶黎轰去,顿时,韶黎便被白光击中,狠狠的撞向殿柱,‘噗’的一声,狠狠地喷出一口血来。
晴然元君惊慌失措的抱起重伤吐血的韶黎,哀求的望向还待出手的凌霄道尊,
“还望师兄手下留情!”
“晴然师妹你看看这个孽障,你屡次替她求情,但她当着凌云宗玄虚道尊的面还敢狡辩,简直是不堪教化。”
凌霄道尊此刻满脸冷戾,只恨不得一掌拍死韶黎,好向玄虚道尊赔罪。
韶黎心中一冷,清徽道君果然是厉害,早就在她身上做好了手脚,怪不得敢当众辩驳,原来根本就不怕她告状。
清徽道君这手段属实了得,居然连凌霄道尊都没有验出来,原身便是这样载在了这清徽师徒手中么。
韶黎抹了抹嘴角的血,缓缓的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掌教道尊容禀,浅雪不知清徽道君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制,竟然连您都验不出来,真是高明,但是浅雪还有另外的证据呈上……”
说着,韶黎缓缓地伸出手,满是血迹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漆黑石头。
“幸亏浅雪当时留了后手,不然,今日怕是要冤死在这大殿上了。”
说着,韶黎凝起体内并不算多的灵力,注入那黑色石块。
顿时,整个大殿上扬起一道光幕,光幕之中,便是当时清徽、姬翎师徒二人,对花浅雪暗下毒手的全部画面,甚至还有声音,师徒二人当时的密谋勾当,均被殿中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这才是真相,那花浅雪看来真的是被冤枉的,这清徽道君还是她未来的道侣呢,这手段也太狠了些!”
“要我说,清徽这徒弟才是个厉害的,不过是炼气期的修为,长的也就那样,居然把花浅雪这个金丹境都比下去了,那清徽道君口味倒也是独特,竟然喜欢这种修为平平,心思狠毒的……”
“切,你们男修就是眼皮子浅,喜欢这种矫揉做作的毒妇!”
殿中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发出不小的惊呼声。
望着这满殿的议论声,清徽师徒二人脸色越发的黑了,没想到这花浅雪竟然有后招,将他们师徒二人的诡计当场拆穿了。
此时,殿中的光幕还未停歇,画面中的花浅雪痛苦哀嚎着满地翻滚,姬翎却依然没有松手,继续残忍的加重着法决的力度,不断的轰入她的丹田。
而一旁的清徽道君冷眼旁观,甚至还施法将花浅雪定住,任由姬翎肆意妄为……
整个画面清晰的将清徽师徒二人的罪行昭然若揭。
看到这里,大殿上的掌教和众位长老,满脸的愤慨,冷冷的望着清徽道君师徒二人道,
“玄虚道尊,这件事你徒弟可得好好给我天禧宗个说法!”
弟子间的打打闹闹,原本长老们并不会干涉,毕竟修仙界的规则就是残酷的弱肉强食。
但是,一个元婴境修士联合自己徒弟,刻意毁了另一个宗门金丹境弟子的修为和灵根,并且还被当场暴露出来,这就是很严重的事了。
更别说这被戳害的对象,本是那加害者的未来道侣,令人的姻缘本是两宗友谊的象征,如今却被清徽道君这狠辣无情的伪君子破坏了。
更遑论,这清徽道君师徒二人,不仅做了悖论之事,之前还不敢承认故意歪曲事实,隐瞒真相。
这样的做派着实是令凌云宗这样的大宗门丢尽了脸面,尤其是凌云宗的掌教道尊。
殿上的玄虚道尊,此刻已是脸色铁青,他的好徒儿不仅瞒着他事情的真相,还被人当场揭发了出来,弄的他丢尽了脸面不说,回宗门后还得同掌教道尊解释求情,真正是令人头大。
“清徽,现在这事你怎么说?”玄虚长老眼神凌厉的望着爱徒。
“师尊,弟子有错,请师尊责罚。”事已至此,清徽道君也无法再掩盖事实。
“哼,你太不像话,罚你上寒炙峰面壁思过三年!”
玄虚道尊老脸挂不住,只得当众狠狠的处罚爱徒。
“还望师祖开恩,那寒炙峰一日之中极寒极热交替往复,十分伤身,会令师尊的元婴境蜕化不稳啊。”
姬翎闻言,立刻紧张的朝着玄虚道尊求情。
“哼,你还有脸说,清徽就是毁在你这个孽障手上。想当初,你伤人灵根,毁人金丹之时,你怎么不想想因你一己之私,你的师尊要因此受到的重罚?
都是你这个祸害干的好事,自今日起,清徽他,不再是你的师尊,本尊要将你逐出宗门。”
玄虚道尊一脸嫌恶的怒斥姬翎,他本就不太喜欢爱徒选了这么个出身卑微、天赋一般的外门弟子做徒弟。无奈爱徒坚持,他也就默许了。
现如今,此女替清徽惹下如此大祸,真正是个留不得的祸害。
“师祖,不要啊!”姬翎终于急了,双眸垂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尊————”清徽道君俊眉紧皱,望向玄虚道尊的眼神中一脸的坚持。
玄虚道尊冷厉的望着清徽道君,然见他丝毫不肯服软,心中痛恨,却也拿这鬼迷心窍的爱徒无甚办法。
“唉,罢了,真是冤孽!”
玄虚道尊一声长叹,转身朝着凌霄掌教与诸位长老道,
“诸位道友,本尊教化弟子不严,伤了贵宗弟子,实属不该,明日,本尊便遣人奉上续脉丹,望能治好令宗弟子的灵根,本尊这便先行告辞了。”
说着,玄虚道尊一甩手,大步离去。
凌云宗毕竟是大门派,玄虚道尊刚才已算是当着众人的面,重重惩处了清徽道君,给了天禧宗一个交代,天禧宗的诸位长老们此时面面相觑,也只得任由他离去。
姬翎此刻满脸泪痕,忿恨的走到韶黎面前嘶声力竭的道,
“明明是你,不要脸的缠着师尊说要与他双修,师尊不允,你却要当场自荐枕席。我出手阻拦,你恶言相向要将我卖入鞠艳楼去做炉鼎,我才出手伤的你。
凭什么要我师尊受罚,你这个修习魔功的妖女就没事,贱人,我姬翎发誓,此仇必报!”
望着姬翎西斯底里的谩骂,韶黎表情顿时狠厉起来,
“姬道友,请你注意言辞,男女双修之法乃我天禧宗的独门心法。
所谓大道三千,修真门派自是各有各的修习功法,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魔功了?
我天禧宗乃是堂堂的正派修仙门派,从来不曾修习什么魔功,请你不要肆意侮辱我门派的众多弟子,也不要污蔑我派的修真教义。
况且,姬道友,你堪堪入了炼气期九层,还未筑基便迫不及待的与令师行了敦伦之乐,也不怕道基不稳毁了修行。
你们师徒乱伦,端的是乱德悖行、最是有违纲常。若论不要脸,整个玄云界谁又及得上你!
你又有什么脸面在此地狂吠乱叫的,你那好师尊,不过是被罚面壁思过几年而已,你就要死要活。
那我的金丹被你毁去,灵根被你伤了,岂不是应该将你扒皮抽筋,以泄我心头之恨!”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望着姬翎的眸光中全是鄙夷与厌恶。
主位上的长老们也正神色不善的瞪着叫嚣的姬翎......
“你————”
姬翎被韶黎一番话噎的气急败坏,心道这贱人明明是个任性妄为、没脑子的蠢货而已,如今怎地这般伶牙俐齿了。
“翎儿,不要说了,我们走。”清徽道君一看形势不对,如今他们师徒待在天禧宗内,若是姬翎方才的一番话引来众怒,他们对着姬翎下手,他可完全阻止不了。
这般一想,清徽道君再也顾不得说什么,立刻心急火燎的拉着姬翎往殿外走去。
一声清啸之后,远处一只巨大的仙鹤凌空而来,将两人载在背上,绝尘而去。
风中隐隐传来清徽道君的嗓音,“花道友,今日所赐,他日必定奉还。”
人渣!
韶黎黑着脸望着迅速逃走的清徽师徒,真是狠毒不要脸的人渣!
原本看书的时候还不以为意,现如今她身处书中,却徒然发现,这书中被作者描绘的仙风道骨的男主,真正是完全不堪入目。
眼下事情如韶黎所愿已全盘改变,顿时她心下一松,之前被掌教凌霄道尊那奋力一击的伤势,顿时显现出来,韶黎眼前一黑,人便往下栽去......
恍惚中听见晴然元君担忧的喊叫声,和殿中弟子幸灾乐祸的嘲讽,不由得暗自苦笑,原身在宗门中果真是不受人待见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