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季的推让,杨信翰坚决让两个儿子按照自己的说去做。
并且还说:“以后杨叔就是你们的二叔,他的儿子是你们的兄弟,女儿是你们的妹妹。”
杨成武当即就行了礼认亲,“二叔。”
杨成贵也行礼叫,“二叔。”
“不不,老奴……”
“二叔,我们家在落难时,得你们一家不离不弃相助,以后我们就是家人。”杨成武道。
他本是习武之人,最讲究义气。
像杨季这样的义气的仆人,应该得到主人的优待。
在大小主人的坚持下,杨季只好点了头,“是我们高攀了。”
杨季的两个儿子,大的叫杨大柱,小的是杨小柱。
杨信翰为两个侄儿改了名,“大柱叫杨胜,小柱叫杨义。”
杨胜和杨义当场跪下行礼改了称呼,“谢大伯赐名。”
“起来。”杨信翰伸手扶两个侄儿起来。
杨胜十六岁个头高一些,长得七分肖母,脸型瘦削。
杨义十五岁,个头矮一点,长得像父一张方脸,性格也憨厚老实。
杨成武兄弟同杨胜兄弟当场行礼,认了兄弟。
他们不算是亲的堂兄弟,算是义兄弟。
但,他们的关系比杨家村的亲堂兄弟更亲密。
吃了一餐有肉有鸡还算丰盛的饭后,杨成武兄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他俩才见父亲,又要分开,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父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杨成贵哭着问。
杨信翰对两个儿子说了实话,“只要以后太孙坐稳皇位,为父就能回去。”
“知道了父亲。”杨成贵感觉时间好遥远,心情特别的沮丧。
虽然太子殿下崩了,太孙立为了皇太孙。可皇上身体好,太孙上位也不知何年何月。
杨成武拿出一叠银票,放进父亲手上,“爹,娘让您拿着这些银票打点小吏们,日子过轻松点,保重身体。”
“嗯,知道了。”杨信翰收下了银票。
他再三吩咐,“回去照顾好你们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吕妈母女。”
“是,儿子谨记。”
“父亲,保重身体。”
“对你们母亲说,放心,我会知道保重身体。”
“是,父亲。”杨成武和杨成贵跪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流放地。
此地在西城外十多里地,四处荒山,黄土茫茫看不见几棵树。
被流放到这里的人,全住在城外土窑开垦荒地,从早挖到晚。
流放的人不只住得差,吃得还差。身体差的流放犯,来此活不过一年就会没命。
杨信翰送走儿子后,坐在屋内郁郁寡欢,发呆叹气。
有一位小吏走进来,他一反之前的凶样,一张麻脸全是笑,客气道:“老杨,收拾东西,一会有马车来接你们进城,住在北城里,那边院子为你们准备好了。”
“啊。”杨信翰惊诧地看着小吏,以为自己听岔了。
小吏叫黄苟生,干瘪的脸上全是麻子,他讨好地道:“之前我也是听令行事,希望您忘记之前的那些事,嘿,那也是有人下令这样做,不由我。”
“哦。”杨信翰满腹疑惑,不知这突然发生什么事。
他暗忖,太子去世了,皇太孙现在手上一点权也没有,一时半会不能改变他流放吃苦的状况。
到底是谁让北城的监军,放他入北城的?难道是岳父慧国公?
他们入了北城内,再苦也不会苦到哪里去。
他看这黄姓小吏的态度,怕是再也不会吃苦头。
这当然是件好事,能保住性命,未来才有出头之日。
家里的妻儿老小,也就有了依靠。
到底是谁相助他,杨信翰一点头绪也没有。
既然让他们回城,那就回去,见机行事。
杨成武兄弟直到坐在马车上,才知道这件事。
他们听金叔道:“我有一个结义兄弟,同北城的监军有关系。”
“老夫求到他走了一趟关系,今天将你们的父亲调回了北城内,他不会再吃苦了,你们放心。”
“那太好了。”杨成贵惊喜地大叫了起来。
“起来。”杨成武拉了兄弟一把,两人起身行着大礼,“谢谢金叔。”
“不用谢,顺手的事。”金叔捏着胡须笑道,“刚好认识一人,刚好有关系。”
“不知金叔的结义兄弟是谁?我们兄弟想要当面谢他。”杨成武是位行武之人,最讲义气。
杨成贵不停地点头,“是是,我们要当面谢他,给他磕头。”
“磕头不用了。”金叔笑道,“我那义兄弟在前面宁州城办事,不如我们去宁州会他一会。”
“好呀。”杨成武怀着期待的心情,决定要结实恩人,当面感谢恩人。
能让他们的父亲不去挖荒山,此为天大的恩情,理应认识,有机会再报大恩。
马车一路奔驰,在年三十这一天,金叔带着杨成武兄弟入了宁州城,进了同台县一样的一家武馆,只是规模大了不少。
宁州这一家武馆有三进院落,有一处空旷的练武场。
见金叔前来,武馆的人几人全迎了出来,纷纷笑道,“哈哈,老金运气好,今天有美酒美食。”
“哈哈,老夫算准了来此过年。”金叔爽朗笑着。
“太好了,平日请你也不会来。”
“有机会还是会来。”
一行人久别重逢,十分亲热地说着话。
宁州武馆的几人高高矮矮,有胖有瘦,皆是一身精气神。
杨成武一见之下,知道他们都练过功夫。
金叔给大家介绍,“他们是兵部杨尚书的二子和三子。”
“各位有礼了。”杨成武兄弟拱手施礼。
那些人毫不忌讳,好像不知道杨尚书现在是个罪人流放犯,纷纷冲着两兄弟还礼,笑着道:“稀奇的客人,请进里坐着说话。”
一行人入了堂内,热气扑面而来,屋内放有两盆碳火,正燃得红红火火。
“两位请上坐。”武馆的一位面容白净的中年人笑着让坐。
“你们年长,请上坐。”杨成武兄弟推让一番,最后他们在下首坐了下来。
有两位身着青衣的小厮进来,在各位手边的小几上摆上热茶,放了一盘糖果、一碟点心。
“请喝茶,用一点东西垫肚,还有二个时辰才有晚膳。”说话的是那位面容白净的男子。
“好。”杨成武端起茶饮起了茶。
杨成贵看着小几上,用蓝花瓷盘装的糖果,发起了愣。
他没想到,自己家产的糖果居然卖到了这偏远的宁州来了。
金叔放下茶杯,举起手正准备给杨家兄弟介绍在座的人。
外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一位男子的声音在外响起,“我听说金兄来了。”
“哈哈,是我那结义兄弟来了。”金叔笑着起身迎出去。
杨成武和杨成贵忙跟着起身,大步迎了出去。
金叔的义兄,是他们的大恩人,不能有丝毫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