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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才想起,他刚刚跑出去笑,就没回来!

军营处,无数营帐伫立,中间的空地立着一个宽阔的擂台。

一行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嗡嗡的打架声,拳打脚踢的,还有无数咒骂声。

走近一看,常守军屯的士兵和思南县的士兵打成了一团。

常守军屯的士兵比思南的多好几倍,但思南县的士兵并未落下风,反而拳拳到肉,将常守军屯的士兵打得嗷嗷叫。

王守义再怎么也是一个将军,还是心疼自己士兵的,快步走过去,大吼:“这是干嘛!给老子停下!”

常守军屯的士兵看见自家主帅来了,陆陆续续停手,放眼望去,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几乎都挂了彩。

思南的士兵却没停手,依旧追着他们打。

顾危找了一圈没找到吴大强,只得自己上阵,冷声道:“停下!不准打了!”

思南的士兵听见顾危的声音才停手,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明显没打够。

顾危看了一圈,见他们受的伤总体上比常守军屯的受的伤要轻,放下心。

王守义看了一圈自己的将士,冷哼:“思南的人好威风啊。来别人的场地还要打人!周县令,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呵,来我们军屯还敢打我们!”

“将军,你可得好好收拾他们,免得别人以为我们常守军屯的好欺负!”

.......

顾危没有回王守义那句话,而是望向自己的士兵,询问:“刚刚怎么回事?”

一直藏在暗处的吴大强举着手跑过来,“别骂他们,是我让他们打的,怪我!”

一边跑,兜里一边散落石头子。

常守军屯的士兵看见后,一个个气得跳脚,指着吴大强骂。

“我说刚刚感觉有人打我屁股呢!原来是他在偷偷丢石头!”

“我额头被打了一个大鼓包!”

“太卑鄙了,太卑鄙了!思南县的人太贱了!将军给我们做主啊!”

吴大强悻悻的收起手中的石子。

他一个将领,跟着士兵一起打架成何体统,但他又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欺负,就想出了这个方法。

思南的士兵一脸感动。

原来头儿没有逃跑,而是暗中相助!

王守义见顾危还没开始罚,厉声道:“周县令不会管兵,就让我王某人来帮你!赵会!去将东营,西营的士兵都给我领过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守义身后的高个文士得令就想走。

顾危负手站在思南县士兵面前,眸色清冷,嗓音中带着压迫:“我看谁敢!我的兵只有我自己能管!”

顾危一瞬间变得气势逼人,眼里带着让人噤若寒蝉的冷,在场的所有人无不被吓得浑身一凝。

就连王守义和那文士赵会都愣愣的停住了动作。

半晌,王守义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得跟吃了屎一样。

他竟然会被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给震住!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顾危负着手,眸子冷若寒潭,问吴大强:“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顾危知道吴大强不是会乱来的主儿,这么做肯定有原因。

吴大强闻言,冷冷扫视了常守士兵一眼,大声道:“报!我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常守士兵讽刺思南士兵,讽刺我们人少,军械不好,粮草不如他们好就算了。他们还骂县令你!”

顾危浑不在意,目光淡淡:“哦?骂我什么?”

吴大强涨红了脸,“骂你是个花瓶,长得那么俊俏,跟秦楼楚馆里的兔儿哥一样!还说他们王将军曾经可是顾危将军的副将,说你什么也不是。”

顾危依旧眸色淡淡,眉头都没动一下。

吴大强接着道:“他们还骂夫人!”

顾危漆黑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一一扫过常守士兵,将他们看得遍体生寒,声音像淬了冰:“什么?”

王守义不知怎么的,总感觉事情要闹大了,赶紧说:“士兵们打闹是正常的,我也不追究了,要不就——”

顾危抬手制止住王守义的话,言简意赅:“我要追究。”

接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吴大强继续说。

吴大强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思南士兵满脸愤愤,常守士兵一脸心虚。

“他们说夫人一介女子,跟着这么多男子出来,额,说夫人品行不端,是不是早就背着你.......”

顾危抬手,示意吴大强别说了。

士兵们之间的粗俗话语他听得多,吴大强这番话定然是美化后了的,原话肯定粗俗不堪,将谢菱贬低得不成样子,他不想让谢菱听见。

思南的士兵愤慨的说:“夫人对我们这么好,经常给我们做好吃的,没给我们看病,我们见不得他们骂夫人!所以就打起来了!”

顾危挑下眉:“打得好。”

王守义刚刚歇下去的情绪,又被顾危这句话给挑起来了。

“呵,周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打人还打得好?一个女人,不知道你为什么.......”

顾危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衣领,深沉的眸子暗含逼视,“我说打得好,有问题吗?你们现在全部一起上,看看能不能打过我。随便你们打。”

说完,狠狠将他甩在一边。

王守义瞪大眼,满是震惊。

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县令,是怎么做到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的?

谢菱拍拍了拍顾危肩膀,示意他不必追究。

顾危轻轻摇头,对谢菱做了一个口型,“不。”

谢菱有些无奈。

顾危在某些方面太犟了,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烈日炎炎下,顾危率先跳上了军营中间的擂台,向下勾了勾手,“你们可以一个个的上,也可以全上。就当是比武了,王将军不是说士兵间打闹是正常的吗,我今天就和常守军屯的兄弟们切磋切磋。”

常守军屯有些性子强硬的士兵,径直跳上了擂台。

“我来和你比一比!”

话还没说完,被顾危一拳放倒。

接连上了几个自负的,全都被顾危两三招就打倒了。

顾危下手很轻,防守多余进攻,所以那些失败的士兵也不恼怒。

但却此刻没人再敢上去了。

因为根本不可能打过顾危!

没人敢去丢脸!

顾危挑眉,“你们一起上啊。”

王守义赶紧撺掇手下,“上啊,灭灭他的威风!别让老子丢脸!”

士兵们一群群上去,成群结队,可毫无例外的,还是被顾危给收服。

王守义看着擂台上的清俊男人,咬咬牙,对一旁的赵会说:“你去将东营,西营,北营的士兵们全召集过来,说只要能打过县令的,军衔往上升一级,赏十两.......”

王守义掐了掐自己大腿,心痛地改口:“赏百两银子!”

赵会赶紧马不停蹄的去宣传。

这可是常守军屯第一次出现这样大的赏赐呢!

赵会刚说完这个消息,军营就沸腾了。

所有士兵全都往南营赶,想看看这个能让王将军破财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一会儿,南营便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士兵,摩肩接踵,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放眼望去全是人,后面来的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顾危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头,皱了皱眉。

可话头已经放出去了,他只能接招。

谢菱他们干脆找了几张凳子坐在一旁给顾危加油。

思南县的士兵伸长了脖子往擂台看,只要顾危打赢了一个人,便立刻发出排山倒海的叫好声,几乎要将整个常守军屯掀翻,十分与荣有焉。

王守义看着其他三营的士兵接连被顾危拿下,额头冷汗直下。

周县令他娘的是来砸他场子的是不是?

怕不是是鬼吧?

接连打了几乎快有两三百场了,一点都不累,连身形都未变一下?

听说这周时璟是上京来的,难道上京的文官难道都这般凶悍?

喧嚣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句。

“让王将军来!我们王将军可是曾经的镇北将军顾危的副将,一定将这周县令打趴下!”

人群瞬间被点燃,所有士兵都往王守义这里看。

“对,让王将军来!”

“王将军!王将军!王将军!”

“王将军帮我们打回来!”

.......

王守义死死握拳,气得指甲陷入肉里。

娘的,哪个傻逼提的建议?

要是让他抓出来,一定让他扫一年的茅厕!

顾危墨色长发随风清扬,薄唇微微翘起,带着几分若隐若现的讥诮之意,目光越过纷杂的人群,落在王守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