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口中念念有词:
“九四,随有祸,贞凶。有孚在道以明,何绺?”
瑜天听后,不由摇摇头。搞了半天也是个江湖骗子,还说什么血光之灾,简直不明所以。
瑜天懒得理这年轻人,迈腿就要走。
“莫非司空以为我欺你不成?”年轻人忽地出声。
瑜天愣了下,转头问道:“你既知我是谁,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莫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
哪料这年轻人却朗声道:“戏志才命数已定,就算司空不杀我,我也没几年好活,倒不如临终前做些善事。”
戏志才?
这江湖骗子是戏志才?
瑜天不能淡定了,马上问道:“你可是颍川郡人?”
“戏志才便是戏志才,无名小辈,又是将死之人,还能有冒充不成?”戏志才轻笑。
在三国中,对戏志才的描绘并不多,只知道这个人暂居洛阳,董卓祸乱朝纲时,曹操还向此人请教,后又拜其为首席谋士。
不过戏志才英年早逝,大概在曹操刚入主兖州时,便已去世。
瑜天心头惊讶不已:“你为何说将死之话,莫不是患了重病。”
戏志才摇头笑道:“在下身体健康,吃得饱,睡得香,且无烦心事。”
一个人要是连死都不放在心上,那可就是真的豁达洒脱了。
“我听不明白。”瑜天说。
一方面说自己身体健康,另一方面又说没几年活头,要不是瑜天知晓三国,还真会将这家伙当作神经病。
戏志才继续轻声道:“生死皆由天定,我的寿命还有五年,上天已经替我安排好了。”
卧槽!
这么详细!?
瑜天震惊,历史上戏志才死于196年左右,那时不正是五年后么?这厮怎会知晓这么清楚,难道三国真的存在方术?诸葛妖道真的能借来东风?
“走!”瑜天一把拽着戏志才的手,“上我家喝酒去!”
戏志才愣了下,他没想到瑜天也是这般率真洒脱,当即便婉拒道:“在下尚有些事……”
瑜天却不睬他,一把将其提到马上,向着家中方向飞奔。
“我钱还没捡起来呢……”戏志才哭笑不得。
……
“先生快请进!”瑜天拉着戏志才,两人不分前后,迈入府中。
叫下人备好了酒菜,两人面对面,举杯畅饮。
“先生,我先敬你一杯!”瑜天正色道。
戏志才笑着说:“司空如此礼遇,戏志才受之有愧啊。”
“哪儿的话,咱兄弟谁跟谁啊。”瑜天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戏志才都是位大才,只要能将其拉拢到自己这边来,绝对大有好处。
戏志才见过许多高官,却没人能像这般随意洒脱,当真是世之罕见。
“司空,我俩喝酒归喝酒,先前我所言,你定要记在心头,且加小心啊。”戏志才认真道。
“一定一定。”瑜天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早把那事忘得干净了。
正所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两人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好像都已遇到了知己。
一直聊到了黑夜。
夜色长空,繁星点点犹如宝石点缀其上,绚丽无比,瑰丽至极。
戏志才望着天上的星辰,不知是不是喝醉的缘故,他总觉得紫微星的位置,今日好像改变了许多。
他自幼精修鬼谷相术,自知天人合一的道理,诸天星辰与这天下凡人,皆是相互对应。
先前戏志才已通过这诸天繁星之脉络,隐约瞧见了自身命数,已是星命黯淡,命不久矣。
可现在属于他的那颗星命,竟有南移之意,离紫微帝星越来越近,且命脉竟有了几分转机。
见到这档子怪事,戏志才已醉意全无,再细细朝星空看去,果然,自己的命数竟真的有了变化。
莫非……
戏志才神色复杂地看向瑜天,后者正茫然地望着自己。
“那啥,你看我做什么?”瑜天被其盯得发毛,他总觉得,戏志才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仿佛有光在闪烁。
“敢问司空手下还有空职吗?”戏志才问。
啊?
瑜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将其拉拢到自己这方来。
不成想人家先开了口。
“在下斗胆向……”戏志才又要开口。
“有!”瑜天连忙道,“只要先生能来,我便委先生军师祭酒。”
戏志才端起了酒:“多谢司空。”
当天晚上,戏志才大醉,就在司空府住下了。
翌日清晨。
瑜天照常早起,在院子里晨练,手中长剑舞动,日光照在雪白剑身上,映射出森白的剑光。
行剑时步走圆弧,身法轻灵,势如飞云流水。
“世人皆说主公武艺冠绝一世,今日看来,倒也并非虚言。”后方传来男子声音。
瑜天不语,手中长剑翻挑,在空中连挑数个剑花,而后一招凤舞梨花,猛地转身,剑锋逼人!
剑尖轻颤,距离那男子的肩头只差毫厘。
戏志才面色平静,轻笑道:“主公剑法超群,当今天下,恐无几人能敌。”
“军师祭酒也知剑法?”瑜天轻声问。
戏志才眨眨眼睛:“不知。”
“那还一副很懂的样子。”瑜天无奈收剑出鞘。
“身为属下,也就是主公的狗腿子,当然要说些好听的话。”戏志才笑笑。
瑜天听后也笑了:“把自己说成狗腿子,我也真是服了你。”
“吃过早饭后,我带你与其他狗腿子认识。”
戏志才满脸认真:“那感情好,狗腿子间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不知主公想先带我去认识哪一位?”
“贾诩,贾文和。”
……
贾诩府上距离司空府不远,仅隔了两条街。
“文和,快出来啊,有事儿找你。”瑜天推门喊道。
贾诩坐在桌案前,听到瑜天的声音,急忙对下人摆摆手,示意其不要出声。
这些天来,只要瑜天过来,都必定会吩咐许多差事,书院、医馆……各种各样的差事忙得贾诩险些背过气去。
“司空,我家老爷今早祭拜先祖去了。”下人恭敬地说。
瑜天满脸的不相信。
“重阳节才过去,寒衣节又未至,他贾文和去祭拜个麻花儿先祖啊?”瑜天一把推开下人,朝着后堂走去。
“贾文和,快出来!今天不是给你派活儿来的!给你介绍个帮手。”瑜天翻箱倒柜,终于,在桌案的屏风后面,揪出来个身影。
贾诩满脸尴尬:“这个……家中老鼠比较多,我方才正要去捉。”
“喜欢捉老鼠是吧,要不要我给你下令,把全洛阳的老鼠都除掉?”瑜天似笑非笑地说。
“别!千万别!前日的活儿我还没完工呢。”贾诩哭丧着脸。
戏志才望着那主臣二人,嘴角微抽,不由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要哭等到祭祖时再哭,给你介绍一位同僚。”瑜天将贾诩拉过来,“这位便是你的帮手。”
戏志才面带微笑:“在下戏志才。”
贾诩这才露出笑容:“同僚啊,欢迎欢迎!在下贾诩,字文和,在我有生之前终于见到帮手了!”
戏志才:怎么感觉自己进了贼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