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一件很单纯美好的事情。
什么彩礼、什么聘金。以前柯朗不明白,为什么结婚在一起后,就要牵扯到那么复杂的关系。
但自从宁知南和陈言开始交往后,柯朗不免就担了几分养女儿的心情。
陈言的家庭条件不好,长相不好,个头不好。
除了头顶上的那个脑子还算凑合,柯朗看他是哪儿哪儿都不满意。
看着宁知南一副【我已经陷入爱河】的恋爱脑模样,柯朗还是忍不住苦头婆心地劝她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一段并不被人祝福的恋情中,女孩子所需要承受的苛责总是多于男孩。
周雅没能勇敢地迈过那道坎。
柯朗不希望宁知南最终也走上那条路。
只不过忠言总是逆耳,柯朗说的话宁知南不爱听。
提了几次后,柯朗也就不再提了。
再后来啊。
死丫头,有异性没人性。
有了男朋友,就彻底将朗哥哥抛诸到脑后了。
知道陈言内心敏感自卑,柯朗便也很少主动联系宁知南出来玩。
没办法。
顶着这么一张人神共愤的脸,的确是帅得让旁人自惭形秽。
柯朗理解。
那一段时间,无所事事的柯朗经常去乌鸦的烧烤店坐坐,和猴子吹牛喝酒。
猴子当年跟着柯朗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乌鸦则因为高考成绩不好,家庭条件差,干脆就放弃了学业。
等到了适婚年龄,和田晓宝结了婚。
两人在荔城市开了家烧烤店,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所有人都在往好的那一条路慢慢发展。
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地停留在了原地。
直到某一天,猴子一连脸惊恐地告诉柯朗。
他在街上遇到了周雅,两人擦肩而过……
……
柯朗抬了抬眼皮,有些无聊地白了他一眼,说:“兄弟喝了多少呀,这么快就醉了?”
“是真的!真的是小雅姐!!!”
见柯朗不信,猴子拽着他就往遇见周雅的那条街走去。
可离开了这么久,街上的行人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
哪里还能看见周雅的影子。
猴子有些失望。
喃喃道:“明明是小雅姐啊……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
柯朗无所谓地双手插兜,好像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不过从那天起,他养成了一个习惯。
他习惯了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上几个小时。
或许是真的信了猴子的鬼话,又或许是想要心灵的深处有份依托。
柯朗就这样一直守了半个多月。
直到某个艳阳高照的中午,炙热的阳光照得人晃眼睛。
很难想象明明是冬天,却还有这这样逼人的温度。
柯朗抬着手遮挡阳光。
却瞥见余光一角,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
……
他腾地一下从长椅上起身。
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那一抹身影,毫不犹豫地悄悄跟了上去。
周雅离开的这些年,柯朗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她。
那时候的柯朗哭得好伤心。
以为周雅不爱他。
竟是连死,都不肯托个梦给他。
而现在,托什么傻逼梦啊。
他的小雅还活好好着呢。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但柯朗很肯定就是她!
他不敢离周雅太近怕被发现,只敢远远地跟着。
柯朗随着周雅来到一个小区,走进一栋楼。
然后,她站在某个房门前敲了敲。
门很快就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是周中华。
在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豆丁大的小姑娘。
柯朗躲在墙角离得远。
但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他疯狂的心跳声,柯朗还清晰地听到小姑娘对着周雅,甜甜地喊了一句:“妈妈~”
……
随着房门被关上。
柯朗缓缓走到门口,久久不愿离开。
曾经以为他与周雅之间,两人相隔着的是生与死的鸿沟。
可现在面对这扇门,柯朗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去的勇气。
他暗暗记下门牌号码,花了一段时间去调查。
通过街坊四邻的打探,他知道了周雅这几年并未结婚。
而那个叫豆豆的小姑娘,今年刚好两岁。
柯朗并不算好的数学计算,都用在了毕生此刻。
算好时间得到答案,他喜极而泣。
他要当爸爸了!……
……
柯朗不清楚当年周雅不辞而别的真相。
但3年的时间过去,他已经学会思考不再冲动。
既然周雅想要避着他,不让他发现,那他就继续装不知道的模样。
柯朗没有贸然去找周雅。
而是趁她不在家的时候,主动上门拜访了周中华。
理所当然地,他连门槛都没来得及跨进去一步,就被周中华扫地出门。
面对周中华铺天盖地的怒火,柯朗低着头认错。
他对着周中华保证道:“伯父,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我向您保证,在未征得您和伯母的首肯下,我绝不会去打扰小雅。只求您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周中华不想听他说这些话。
冠冕堂皇又花言巧语。
只是奈何这人的脸皮实在厚,像是狗皮膏药般,敢都赶不走。
周中华也不敢报警。
怕将动静闹得太大,引起自家姑娘的注意。
于是在周雅不知道的时候,柯朗开始了他每天上门打卡的任务。
有一次遇上了宁知南出事,柯朗缺勤了一日。
本就不喜他的周中华,看柯朗的模样更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没办法,柯朗只能趁着白天宁知南在学校的时候来周雅家。
等到了宁知南放学时间,再赶回学校接她。
两地之间有一定距离。
因为太过频繁的往返,柯朗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好几次在等宁知南的时候,他都倚靠着摩托车睡着了。
为此,宁知南甚至劝他:“要不明天你别来了吧……你守着我好几天都没事,他们应该不敢的。”
“那怎么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于这个小妹妹,柯朗还是打心眼里真心爱护她的。
知道张佳优是宁知南的噩梦。
他家的小妹妹做噩梦了,他这个哥哥不得好好守着?
见柯朗坚持,宁知南说:“实在不行你就和猴子两班倒,偶尔休息休息。”
“话说你最近究竟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想到周雅,又想到豆豆。
柯朗的嘴角勾着笑,一双桃花眼满目绚烂。
他故作神秘:“佛说,不可曰不可曰……”
但宁知南有一点说得不错。
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于是赶上他来不及回来的时候,便由猴子接替他送宁知南回家。
而柯朗则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周雅这边。
他每天都避着周雅,来周家报道。
又或者在小区楼下的公园,制造与周父周母的偶遇。
再嬉皮笑脸地喊伯父伯母。
就这样,柯朗一连坚持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宁知南出事,伤心离国。
陈言找到了他。
讲真,在知道宁知南离开的消息时,柯朗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这死丫头,竟然连他也瞒着。
还有没有一点革命友情了!
但联想到相同境遇下,他与周雅的选择。
柯朗又觉得宁知南做得其实一点也没错。
只是看见陈言失魂落魄的模样,柯朗太想陪着他一起抱头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