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欧庇克莱歌剧院时,徐宁已经伸着懒腰走到露景泉了。
警备队早早地就把结果送了过来。
玛塞勒最后被枫丹执律庭的法医确诊为受到惊吓而死,至于为什么会受到这种程度的惊吓,埃斯蒙德等一众警备队员都说不上来。
虽然带着玛塞勒去露景泉的时候,是因为那个叫做空的小哥说,在露景泉看到了被溶解的某个少女的化身。
但这种说法谁也无法证实,反倒是说玛塞勒作恶多端,在露景泉遭到了水神大人的惩罚这种理由民众相信的更多一些。
随着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完美解决,一直笼罩在枫丹人头上的阴霾似乎要散开的时候,另一层更大更厚的阴霾再次笼罩在了枫丹廷的上空。
那就是流传了很久的那则预言,竟然真的有可能要发生了。
如果枫丹人真的可以溶解在水中,那么当那个传说中的第二次涨水期来临时,谁又敢保证自己能在那样的浪潮中活下来呢?
于是很多喜欢未雨绸缪的大户,提前就开始了搬迁的工程,而最近也最宜居的搬迁地,自然是璃月了。
听说璃月从几年前就开始的“返乡计划”,近些日子已经颇见成效。
归离原上现在有大片便宜的好地等待开发建设,自己这时候搬迁过去,可以说是正逢其时。
在这股搬迁浪潮的鼓动下,近一段时间里,枫丹和璃月之间的船只来往络绎不绝。
而在这来往船只里的某一艘商船靠岸在海露港时,一个不起眼的璃月人坐上了去往枫丹廷的轨道船。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到这边来。”
徐宁坐在尘隐洞天里的方桌前,给面前的人倒了碗酒,然后看着她的脸从一个陌生人变成那位璃月总务司最隐秘的影子,夜兰。
伸出五指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夜兰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某个人自从丢了床榻上的玩伴之后,茶饭不思,整日里就站在阁楼上眺望,快把自己盼成了一块望夫石。好在我这个下属知道为上司分忧,特地跑来问那个大萝卜什么时候回去侍寝。”
饶是徐宁脸皮够厚,也差点被夜兰这没遮拦的话语闹了个大红脸。
“别胡说八道,教坏小孩子了。说正事,能让你亲自过来的事情,只怕不是什么小事吧?”
夜兰倒是不着急,亲热地喊着青衣让她给自己炒上两个热菜下酒,并特意嘱咐一定多放辣子。
看着青衣乐呵呵地支上了锅,这才不紧不慢地坐在桌边说话。
“这次倒真是有件棘手的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夜兰正色道:“自从凝光大人接手天权职务,并和各国开展正常的商务以来,我们的商队也源源不断地将各国的信息汇聚到璃月港的总务部门……”
这一点徐宁自然是知道的。
在这个消息传递速度尚且慢于车马的时代,最快最准确的消息来源大多都是商队带来的,甚至许多国家的商队都是半商务半间谍的组织。
璃月港作为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几个贸易节点之一,七星之下自然也会有许多商队做着这样的事情。
“……而有关枫丹预言的消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放在了七星的案头上了。”
徐宁这时候终于明白夜兰要说什么了。
“这么说,基于枫丹的预言,璃月从很早以前就对枫丹有着某种我不知道的谋划,对吧?那么我现在已经不小心触碰到这些计划本身了?”
夜兰嘿然笑道:“你反应挺快的嘛,确实是这样。”
“天叔很早就听说了枫丹这些离奇的失踪案件,并把它们和枫丹预言联系到了一起,那时就做出了枫丹预言一旦实现的假设,大水吞没枫丹廷,本土的人民尽数溶解,枫丹一夜之间变为无主之地,只有不溶于水的他国商人留下分割这个庞大的国度。”
如果不考虑水神那奇怪的计划,和枫丹被淹没可能给其他国家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相信任何一个国家对于枫丹即将面对的境地,都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能够兵不刃血、毫无损失的接收一个国家的资源,谁又不愿意呢?
“也就是说,我们的人很早以前就已经潜伏在这枫丹廷的很多紧要地方了,而我最近……”
徐宁说到这里突然一顿,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里,最有可能触碰到璃月谋划的就是自己那晚收割的无数权贵们了。
夜兰夹了一枚彤红的辣椒丢入口中,笑道:“你想到了?不过并无什么妨碍,一来那些枫丹权贵,本就是被刻意放到前台的招牌,他们的核心资产早就被我们的人把控了。二来这些人个个都有取死之道,你先动手,不过是早些送他们投胎罢了,于我们的大局丝毫没有影响。”
“凝光大人这次派我来,就是想要从你这里寻求一个答案——这枫丹值不值得救?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回答,我们都会全力配合。”
也就是说,假如自己愿意为璃月的利益,促成枫丹灭国,那么他们自然会全力将枫丹这艘大船推向溶解的深渊。
而若是自己准备在枫丹陷落的时候,拉它一把,给璃月带来一个稳定的盟友,那么他们自然也会全力对枫丹的人们进行拯救计划。
自己前几日在枫丹歌剧院时,还想着自己终究不是枫丹水神和人民希冀的救世主,她们愿意怎么玩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可是今天夜兰就来告诉自己,有凝光统领的七星和千岩军在,璃月的意志早就已经可以在提瓦特通行无碍了,甚至都不必过问她们的意见,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
“既然如此,你就在这尘隐洞天里暂住几日吧。”
徐宁指了指阿吉画着的脸谱,“我记得你画画的功底很是厉害,给孩子们脸庞画的漂亮些。至于我吗,就先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好了,至少也得看看她们的态度如何不是吗?”
正在这个时候,青衣说外面有人敲门,听声音应该是那位芙宁娜的保镖,克洛琳德。
徐宁乐了,“还真是瞌睡送枕头啊,这不就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