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衙役对着李老怪行刑,李老怪整个后背已经鲜血淋漓。
行刑中间更是昏死,被凉水浇醒后继续行刑。
这一刻,李老怪眼神里涌现了滔天的恨意,原本自己只想做一个善良的良民,如今被冤枉到这个程度。
看着奄奄一息的李老怪,县长嘴角微微一扬。
县长看向老翁几人,双方心领神会轻轻一笑而过。
原来,李老怪家的房屋位置被人看上,看上的人是县长的一个亲戚,因而才有今天这一幕。
接着,衙役在县长示意之下,让李老怪盖上了手印。
看到这一幕,大堂外的百姓纷纷低头闭嘴,他们不是不愿意帮李老怪,而是不敢。
李老怪在这一刻对这个世界可以说怨恨到了极点。
回到家后,李老怪才发现自己房子已被人占了,名义就是赔偿给倒地老翁。
自己的女儿被人抢走,妻子一头撞死在了院子里。
数天后,当日冤枉李老怪被撞的老翁一家,被李老怪杀死在了家中。
接下来,李老怪去杀县长,被县长家丁当场打死。
……
华夏的报纸报道了这件事情,之所以报道,用刘恢的话说,是警醒华夏上下百姓,也就是告诉华夏所有的百姓,大家最应该防范的是权力滥用。
“简直是荒唐!不是你推倒的为何去扶,居然如此荒唐的话出自一个县长之口?”陈纪看完报纸,心中怒气冲天。
“元放不必如此,在朝廷时期,这样的例子在平常不过。”袁愧现在心境明显提高了很多,看待事情更加客观公正。
卢植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朝廷时期,百姓能不能活,能不能申冤,取决于当地官员个人道德和自身利益,现在想起来真的荒谬。”
“一个县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此事传开,今后谁敢去扶倒地的人?”郑玄一边说,一边轻轻摇了摇头。
蔡邕冷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权力没有限制造成的,我们大家都知道,朝廷时期的县长也好,县令也罢,在一个县就是土皇帝,司法他说了说,政务他说了算,治安他说了算,没有任何权力制衡于他,这些人的家族在当地可以说是胡作废。”
大家并没有说错,仲国这位县长为何敢公开这样冤枉一个良善之人?因为他太清楚儒家教育下的百姓,这些百姓已经全部变成绵羊,变成了毫无底线的绵羊,任人宰割、任人欺凌,因为他们的思想早已经被人用道德束缚。
县长敢公开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儒家教育下的百姓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只会对万里之外和自己无关的敌人仇恨,而面对眼前欺压同胞的权力者,良善的人,他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的人,会选择成为权力的帮凶。
“李老怪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一句话。”刘虞看完报纸上的消息,他不由得想到多年前自己担任幽州牧时百姓的卑微。
“什么话?”曹嵩看向刘虞问道。
其余的人也好奇看向刘虞。
刘虞缓缓说道,“法治成就规则,规则塑造道德。
当法律不能保护良善之人,所有良善之人都不敢释放善意,迎接大家的是从上到下的冷漠。”
司马防点了点头,“伯安此话有理,以前在朝廷时期,我就听闻辽东推行法治,当时我心中还在笑话辽东。
我本以为的法治是商鞅的法家,也就是大家所知道的帝王之法。
后来,逐渐才发现自己错了,华夏的法治是法律面前众生平等。
试想一下,法律成为权力者的工具时,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伤害可以说是巨大的。
李老怪原本就是一个老实人,因为自己家房子所处位置好被人看中,就招来家破人亡的悲剧。
想起无不让人唏嘘。”
“也不知道仲国方面什么态度?”杨彪是袁术堂姐夫,但是不代表杨彪就支持袁术的做法。
原本,杨彪担心自己杨家失去了特权,如今看来并不是坏事,因为你杨家有特权,但是你的命在皇帝手里,可能随时命都保不住,何况杨家能保证世世代代都这样兴旺发达吗?如今的华夏,大家价值观有了很大变化,大家不再以贫穷和富裕、官员和贫民来衡量一个人的地位,而是以守法作为基础。
如今的华夏你有多少钱可能不是最让人羡慕的,但是你的信用分最高一定是最让人羡慕的,只有把自己利益和自己行为成正比挂钩,人就会主动约束自己心中的恶,释放心中的善良。
如果像仲国一样,法律无法保护普通人,所有的人只能通过金钱和后台来彰显自己的社会地位,所有的人都在寻求做人上人,这样的社会,虽然很多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呢?实则很多人都是没有底线通过非法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一旦变成这样,整个社会的人都变得冷漠,都将变成伪君子,因为没有人敢说真话。
阎忠缓缓放下手中的烟头,将烟头熄灭后,说道,“恐怕我们这位仲王,心中会把此事当成理所当然。
不过,县长一定会受到处罚。”
仲国,袁术看完报纸以后,没有想象中的愤怒。
“此事你知道不?”袁术桌子面前大约二十道菜,这是他今天中午和袁耀的午膳。
袁术今天没什么胃口,因此才让御膳房少做几道菜。
袁耀点了点头,“此事儿臣第一时间就让锦衣卫前去核查了,的确有这件事情。”
袁术夹了一片三文鱼,这是从华夏进口的三文鱼,一路上都是冰块保鲜,价格不菲。
沾上酱油,袁术吃了一片,随即说道,“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父王,儿臣认为应该将县长斩首。”袁耀不断用眼角观察袁术的反应,他内心对袁术是很畏惧的。
“斩首?如果这点小事就斩首,朝中大臣会如何想?”袁术一贯秉承大汉朝廷做法,那就是要对官员和士绅更加宽容,至于一帮庶民、贱民,多死几个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