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
盛家主宅。
夜晚的温度很低,盛浮亲自送殷宁和东漓到了大门口,凛冬的风掀起起了他的衣角。
“宁宁,你和东漓小姐路上小心。”
“嗯嗯,晚安~”
东漓挽着殷宁的手臂踏出了大门,回头朝着盛浮挥手告别完之后,她迫切地凑近到了殷宁耳边,小声地嘀咕着:
“珂珂,放心吧,我说真的,就把你表哥交给……不,把你表哥的安危交给我吧~”
殷宁面上淡笑着和盛浮告了别,却暗暗地抓住了东漓的手臂,拖拽着她将她扯进了车里。
驾驶位上的寒鸦已经系上了安全带,见殷宁和东漓都上了车,他很快启动了车子。
后座。
殷宁靠在窗边,或许是被身侧的目光盯得太紧,她实在无心去看窗外繁杂纷呈的夜景了,索性偏头问了一句:
“你认真的?”
东漓点头如捣蒜,极尽诚恳:
“当然!你表哥简直就是按照我理想中的真命天子模样长的!”
殷宁扫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寒鸦都忍不住抿起了唇。
今晚饭桌上,她和寒鸦亲眼瞧着东漓伪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看破不说破,忍笑忍了一晚上,没想到东漓这次居然是认真的。
几秒后,殷宁漠然吐出了四个字:
“那殷沉呢?”
好一个灵魂拷问,东漓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瞬间蹙起了眉:
“晦气!”
车内的暖气很足,但因此有些闷。
殷宁稍稍降下了车窗,冰冷清新的夜风窜进了车内,这才缓解了一些。
她淡然启唇,“你喜欢谁,想要追谁,那是你自己的自由。”
“但是,你应该知道,殷沉现在和我哥极其不对付,也正是因为殷沉,我才打算去暗市雇人保护在我哥身边。东漓,以你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待在我哥的身边……”
闻言,东漓将小脑袋靠在了殷宁的手臂上,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唇:
“好吧,其实我知道,我也都明白……放心吧珂珂,我不会给你表哥添麻烦的。”
看到东漓罕见地真情流露,殷宁莫名觉得是不是自己表述的太直白伤到她了。
可是,正当她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东漓时,靠在她手臂上的小脑袋突然弹了起来。
只见东漓忿忿地攥紧了拳:
“等我那个该死的合约一结束……!嘿嘿,珂珂,(^_?)你表哥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啦……”
殷宁:……
*
先把东漓送回了她的住址,再回到银滩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殷宁打开了卧室的门,隐约浮动在空气中的醇冽酒气令她无意识地蹙起了眉。
室内没有开灯,今晚的月光足够明亮,所以她并没有随手按下墙壁上的灯控开关。
奔波了一天,难免有些疲累,殷宁摘下了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踱步朝着漆黑的室内走去。
她才刚来到沙发边上,腰肢就被来自黑暗中的一只手臂箍住了。
虽然毫无征兆又猝不及防,但她并未感到太多惊讶,顺从地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殷宁找出了房间里弥漫着的酒气源头,她凑到了司衍的领口边,轻轻嗅了嗅。
接着抬起了头,笃定地道:“你喝酒了。”
“嗯。”司衍几乎是立刻承认了。
他低俯下了身,贴着她颈间那寸比月光还要皎洁的肌肤,亲-吻。
啃-噬。
更多冽冽的酒气递来,还夹杂着甘甜的葡萄果味。
殷宁愣了愣,他这是喝了多少……?
如果刚才过来的时候没看错的话,茶几上好像也摆了几个酒瓶。
也就是说,他不是在外面喝成这样的,而是在家里?
被这样的气息包围着,殷宁有一种晕眩的感觉,亲吻没有终止,并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xian开了……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
殷宁推开了身前这隐匿在黑暗中的轮廓,肩膀连同着身体向后缩了缩。
她朝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我还没有洗……”
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的这句话好像正中他的下怀了。
“一起?”她的耳畔响起了低哑蛊惑的笑意。
显然,这并不只是询问那么简单。
*
浴室。
从头顶天花板洒下的暖调顶光照亮了整间浴室。
水声戛然而止。
殷宁站在盥洗台前,面对着明净宽大的镜子,不紧不慢地用浴巾擦拭着水渍。
她的大脑有些放空,好像还没来得及询问司衍为什么一个人喝了这么多酒。
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立即转过了身,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她的小心思似乎被提前预判到了。
男人那宽大冰凉的掌心倏然覆按在了她的腰际,阻止了她向一旁撤离的动作。
殷宁别过了脸,可还不到一秒钟,她的下颚被控住了,眼前这道颀长的身影压迫而来。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间,顺着白皙柔滑的颈线流淌。
耳侧的丝发被男人那冰凉的指腹拨开,一丝一缕的被拢到了耳后,低哑蛊惑的磁性嗓音贴着耳骨递来。
“躲什么……?”
单纯的听语气,司衍似乎在笑。
薄唇接着覆压而下,深重的亲吻落在了她的耳骨上。
这一瞬间,就像是有电流蹿过,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殷宁险些快要垂直地失去重心,可就在这个时候,扣按在她脊背上的那只手一松,却又接着一个拨转。
她被迫在外力的作用下翻转了个身,正面对向了明净宽大的镜子。
除去她脸上像是‘勉强’一样的神情不谈。
映在镜中的身影是那般和谐,亲密无间,像是热恋期间的爱侣。
意识到了司衍想要做什么,殷宁有些失语,幽长卷翘的眼睫颤了又颤,像是蝴蝶缓慢的扇动翅膀。
搭在盥洗台的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指渐渐攥了起来。
“你喝多了……”
她看着他映在镜子中的身影,企图唤回他的意识。
“司、司衍……?”
然而,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呼唤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尽管浴室的门紧闭,可还是有近乎破碎的音节从门缝里蹿了出去。
……
在模糊浑噩的意识中,殷宁听见耳后传来了一道沙哑又压抑的呢喃:
“很早之前就想这样做了……”
她的下颚被男人从身后抬了起来,被迫掀开了眼帘,目光正对上镜子里映照出的身影。
绯红的瞳眸中蒙着一层漉漉缥缈的雾气,氤氲出潋滟空蒙的水色。
目光渐移……看到她身后的司衍,殷宁几乎是立刻阖上了眼,‘不敢’再多看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