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主。”
寒鸦捡起了桌面上的项链,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一样。
还不到三秒,司衍再度下达了一条指令。
“从明天起,你就跟在少夫人的身边吧。”
“少夫人……”
寒鸦的音线顿了顿,沉寂了片刻,还是将心中所想如实道了出来。
“……应该不需要我的保护。而且,当年往生岛的余烬如今又复燃了,现如今,少主您的安危更加……”
司衍熄灭了手机屏幕,脸上的光影消失,蓝眸隐晦幽深,暗沉得像是终年不见阳光的海。
“我还没有给你具体的指令吩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把你派到她的身边,只是单单地想让你保护她呢?”
听了这话,寒鸦即刻低垂下了头。
“我明白了,少主。”
除了保护。
那么……
是监视吗……?
“至于往生岛,我这次召你们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
第二天,早上。
手机定好的闹钟没有响。
直到阳光穿透了深色窗帘的缝隙,洒耀在了绀色的被子上,殷宁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大脑短暂的空白了几秒,还未意识到自己睡过了点,脑袋出于机械的肢体记忆,下意识地离开了枕头。
不过,殷宁还未完全撑着身体坐起,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腰,箍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绵绵的吻印在了她的耳廓,接着是颈间。
刚睡醒,什么话也不想说,还带着朦胧的困意。
殷宁伸出了一只手,朝着枕头边上探去,指尖触到了手机的一角,接着将手机屏幕移至到了眼前。
刺眼的光线照亮了视野,也让殷宁恍然清醒了过来。
已经九点半了!
下一秒,她想也没想地推开了禁锢着她的男人,直接坐起了身。
被毫无征兆地甩开,司衍倒也没有多惊讶,但眸光还是不由得一沉。
刚刚还乖巧到任亲任抱,下一秒就像是变了个人,很难不让人产生些许的……
丝绸般的长发簌簌散落下来,殷宁按了按眉心,感到昏昏沉沉的不适。
在她迷迷糊糊犯困的一分多钟里,身上这件睡袍的系带在不知不觉中被解开了。
不会吧,大早上的,他应该不会还想……
拢了拢身上的睡衣,殷宁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好像‘出手过重’了。
她偏过了脸,有点心虚,像是在解释,“我要迟到了。”
司衍也坐了起身,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温淡,但却一针见血。
“你已经迟到了。”
殷宁:“……”
她记得自己昨晚明明定了闹钟,可今早为什么没有听见闹铃?
殷宁感觉有些郁闷,为了确认自己没看错时间,再度点亮了手机屏幕。
九点三十二分。
(ノ`Д)ノ
沉默着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殷宁回瞥了司衍一眼。
“你好像也已经迟到了。”
今天是周五,工作日,按道理说,司衍也是要去公司的。
“中午和大公阁下约了饭局,下午和他有商务要谈,所以我今天不用去公司。”
轻笑着解释的同时,司衍从身后重新环住了殷宁的腰际,低头将唇印在了她的侧颚上。
“哦……”
殷宁看上去有些郁闷,她想要推开司衍径直下床,可偏偏又被他揽住了腰。
而且,他的亲吻很深,很重。
再这样下去,好像就有点收不住了。
“你明明很久之前就醒了,为什么不叫我?”
殷宁将一只手扣在了司衍的手臂上,微微施力,示意他快点撤走。
然而,箍在她腰际的手臂却更加地收紧,掺杂着谑意的哑笑滑入了她的耳畔。
“自己忘了设置闹钟,所以没办法责怪闹钟,于是现在开始责怪我了?”
“……”
殷宁哑口无言,这也让司衍变本加厉。
衣摆渐松,冰凉的指尖触在了她的肌肤上。
无声地在心里倒计时了三个数后,殷宁扒开了司衍的手臂,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起身,下床,穿上了脱鞋。
殷宁匆忙地找着衣物,用一根发圈将长发随意的扎了起来。
司衍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眸光深沉隐晦。
“宁宁,这段时间,寒鸦会跟在你的身边。”
殷宁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开始迟缓起来。
“我们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而且,只是这段时间而已,不然……我很难放心。”
“……我知道了。”
殷宁并没有沉默很久,简单平静地应下后,她抱着一叠衣物径直走向了浴室。
*
等殷宁整理洗漱完出来,司衍也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落地窗前。
隔壁就是客房,趁着殷宁洗漱的功夫,司衍也去隔壁洗漱整理了一番。
他沐浴在晨光下,上半身穿着一件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衬衫,只是扣子还没完全扣好,熨烫妥帖的西裤勾勒出笔挺修长的腿形。
殷宁的目光在司衍健硕精壮的胸膛上掠过,随后利落地转身,走向了沙发。
随着她的俯身,及腰的长发也跟着散下。
手机,车钥匙,卡包……
手枪,匕首。
将这几样东西都塞到了一个黑色的单肩包里,殷宁又随手戴上了一副黑色粗边的框镜。
利落迅速,目标明确,好像下一秒收拾整理完东西后,她甚至会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无情地转身离开。
在殷宁即将转身出门的前一秒,男人那温润动听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早餐已经让人重新加热好了,在餐厅,等下让风炎送你过去。”
殷宁点亮了手机屏幕,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九点五十五,她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
“我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
言下之意,她现在可没工夫吃早饭。
“而且,我自己开车会快一点,就不用麻烦风炎了。”
话落,殷宁迟疑了半秒,但还是转过了身,迈步匆匆地走向了司衍。
她踮起了脚尖,环住了司衍的脖颈,在他的脸侧极快地落下了一个清浅的吻。
“今晚不许让风炎那么早就过去接我,下班以后,我自己会开车回来。”
司衍并没有很快地给与回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伸手揽住了殷宁的腰,低眸注视着她,唇边的弧度温和清浅。
“宁宁,你这是在和我商量,还是……?”
在即将覆压上那嫣红的唇的前一秒,怀中温软的身影却像是灵动的蝶一样,逃离了。
“别闹了,真的来不及了。”
殷宁朝后退了好几步,重新翻开了包包,想要确认千殁勋之前交给她的密钥是否还在。
检查确认完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头也不抬地朝着面前的男人告别。
“好了,我先走了。”
话落,殷宁便转身离开了,匆忙地像是逃难一样,临走前还不忘随手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门板被带上了。
司衍停留在原地,注视着冰冷的门板,唇边温和的弧度渐渐隐去,身周的气息也跟着降了下去。
阴阴郁郁,又极其沉寂。
和其他豢养鸟雀的人不一样,他想养一只爪子极其锋利的小猫。
宠物猫都是要定期剪指甲的,不然肯定会划伤主人。
强行给这只刚捡来不久的小猫剪指甲,只会两败俱伤,小猫会应激逃离,主人会落得满手抓痕。
现在看来……
虽然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搭建起了初步的信任,一向冷淡的小猫偶尔也会向他撒娇了。
但好像……还是得再等等。
这和他的预期还有一定的距离。
想要完全除去小猫的利爪,还不是时候。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迈凯伦从车库里加速度驶了出去。
直到这辆黑色的迈凯伦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的边际,司衍才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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