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电梯在这时抵达了一楼。
殷宁自动跳过了刚刚的话题,主动牵着司衍走出了电梯,在即将踏出这栋公寓大楼的那一刻,她忽地停下了脚步。
“要不然……你还是让风炎过来开车吧。”
“怎么了吗?”
司衍有些不明所以,瞳光微闪,如同泼靛的湖水。
他知道殷宁有驾照,会开车。
而且,五天前那晚,他还和开着迈凯伦的殷宁在帝都中心的十字路口偶遇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偶遇,他或许也不会跟着她一路前往了夜庄,更不会参与进接下来的那一系列事件了……
“……没什么。”
殷宁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其实,到目前为止,她就只载过几个人。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不知道是她车技的原因,还是那些人的原因。
乘坐过她的车以后,他们无一例外都会晕车,狂呕不止。
如果待会司衍也和那些人一样……
呃……
那画面,还真是不敢想……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让风炎过来开车吧。
然而,下一秒,殷宁的这种念头就被一道淡若清风的嗓音打消了。
“风炎现在应该已经在公司了,最近交给他处理的事情有点多,一时半会可能赶不过来。”
司衍点亮了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顺便随意翻阅了一下日程计划表。
其实,随便找个人过来当司机,对司衍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并不想让其他人过来担任司机。
“那好吧……”
殷宁点了点头,没怎么去多想,几秒后,她又随口问了一句。
“对了,你容易晕车吗?”
“……”
这一瞬间,司衍好像明白了什么,从这一刻起,他暗暗做了些心理准备。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不会的。”
“哦……那就好。”
殷宁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蝶翼般的长睫颤动着,若有所思。
很快,殷宁带着司衍进入了小区里的地下车库,在一排排一列列的豪车中,她朝着一辆最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走去。
她平时出行的座驾,那辆黑色的迈凯伦,在五天前那晚被人恶意损坏了,现如今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万幸,她提前准备了一辆备用车。
在这辆商务车的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这也是殷宁的座驾之一。
司衍的那辆黑色宾利也停在了这座停车场里,但是他那张“xA-”的牌号太高调显眼了,几乎整个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殷宁果断放弃了开那辆车的想法。
殷宁本以为司衍会像往常一样坐进后排车座,没想到的是,他主动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在殷宁那略显诧异的眼神下,他优雅从容地入座,系上了安全带,唇角牵起一道清浅的弧度。
“从刚才开始,你好像就一直在盯着我看。”
闻言,殷宁回过了神,轻咳了一声,淡声强调道:
“……你的安全带,最好系紧一点。”
不然到时候晕车了,她可不负责。
“对了,宁宁,你的那辆迈凯伦还在维修中,部分报损的装置需要从m国空运过来,等完全维修处理好以后,我会让人送过来。”
听到司衍这么说,殷宁表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嗓音却比之前稍稍轻柔了些。
“谢谢了……具体的维修费用,我会通过汇款转给你。”
话音刚落,殷宁只觉得车内的氛围莫名的沉了下来,闷得让人透不过来气。
她刚打算降下一点车窗,就听见身侧传来了一道“咔嚓”的声音。
是安全带被解开发出的声响。
熟悉的气息在顷刻间环绕住了她的身周。
少年那凝白胜雪的修长手指将脸上的口罩向下一扯,露出妖孽惑人的无暇面庞,唇角漾开的优雅而蛊惑的弧度,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美丽。
他伸出了手,轻而灵巧地扣住了殷宁的后颈,俯首在她的唇上清浅一吻。
殷宁没有闪躲,也没有回避,这冰凉的触感,就像是有银白的雪片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过,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这个吻就已经结束了。
司衍那温润的嗓音如清风般徐徐递来。
“汇款就不必了,如果真想感谢我……”
“那今晚……就这样感谢我吧。”
他那湛蓝的瞳眸像是深邃的海平面,散发着神秘的吸引力,令人沉沦的同时,也有令人万劫不复的魔力。
“……”
殷宁真怀疑,现在的司衍,和平安夜那晚她遇见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他明明看上去是个很禁-欲的人,外界对他的风评也一边倒地评价他为第一世家公子。
所以,他是怎么做到,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的?
*
与此同时。
-阎家主宅-
在奢华的欧式复古装潢里,一位身着中式唐装,身姿挺拔,鹤发童颜的老人正端坐在主位上。
他那瘦削凹陷的手中握着一支原木拐杖,深邃的紫色瞳眸中没有半点老态的浑浊,尽管已是苍颜白发,但威仪十足。
他就是阎家现任家主,阎狱的爷爷,阎深。
大厅内的氛围沉寂的可怕,就像极地的冰窟,幽寂的令人发颤。
在场的人数足足有十余位,可没有一个人敢大喘气。
接着,只听见一道不容违逆的冷冽命令从主位幽幽传了过来——
“跪下。”
顷刻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那后脑勺和右臂缠着白色绷带的少年身上。
阎狱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往日那嚣张的气焰、狂妄的姿态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静默着迈步上前,一言不发地缓缓跪在了老者的面前。
“爸,这小子今天才出院,您看……”
一旁的紫眸中年男人有些于心不忍,试探般地看向了主位,想要为阎狱说几句话。
闻言,阎深的语气更加冷冽了,他冷冷扫视了阎铭(阎狱的父亲)一眼。
“难道你也想跟他一起跪着吗?”
顿时,阎铭默默地剩下所有求情的话都咽了下去,他颇为同情地瞥了阎狱一眼。
儿子,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今天早上,殷家和司家公布了联姻的消息,我当初是怎么交待你的?”
“就算你没有本事,让殷家的大小姐与你联姻,但也不能让他们殷家和司家拧成一股绳!”
“还有,最近几天,阎氏遭遇了什么,你现在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吧。说,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阎家和司家一向不对付,可又对司家无可奈何。
现在司家居然和一向中立的殷家联起了手,收到这个消息后,阎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仅如此。
五天前,阎氏旗下的高档娱乐会所-夜庄-遭遇了爆炸袭击,存放着机密文件的顶楼办公室被炸毁。
阎狱这小子人明明就在当场,可非但没有留下来稳住局面,结果还带着人跑到了郊外,开车坠了湖,受了重伤。
这还不是让阎深最气愤的,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是。
司家那小子,这几天就像是刻意针对阎家一样,不仅取消了原本的合作,还在暗中捣鬼,搅黄了阎家接下来好几庄重要的生意。
后来,阎深特意派人去探听司氏那边的口风,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的是,司衍那个狂妄无礼的小子,竟然直接派人传达了消息——
【阎老太爷既然特意派人来问了,不如先去从阎公子那里寻找答案吧。】
听着耳畔一字一句的训斥,阎狱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家主,事已至此,我责无旁贷,请家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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