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宫中的女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单纯无辜的呢?
好在他也没刻意喜好此类单纯无辜的女子,入了他的眼,是好是坏,其实他都无所谓。
其实有些心机手段也好,总好过蠢到被人利用了也不知。
晏时越很少去追究姜芙背着自己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只要她不做得太明显,他甘愿睁一只闭一只眼,满足她的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
“阿芙的意思是害怕此事之后会有人忌恨璋儿?那你希望朕怎么做呢?”晏时越松开对其下颚的钳制,黑眸深深地盯着她,思虑片刻后,启唇问道。
姜芙倏然站起身,跪在地上,微微敛眸,语含恳切道:“皇上,臣妾实在是害怕……不如您送璋儿去军营里磨炼吧,兴许他能在那儿学得一身强身健体的武艺,也好避免臣妾梦中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何况璋儿自小就对舞枪弄棒颇感兴趣,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好出路,不是吗?”
晏时越眸底略过一抹沉思,忽地弓下腰来,伸手摸了摸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喟叹一声道:“你倒是一片慈母心肠,为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就连朕你也算计进去了,不过是这点小事儿,爱妃何必绕来绕去呢?”
姜芙一时怔忡,不过她很快不着痕迹地掐了掐大腿位置,霎时眼眶一红,哽咽道:“臣妾也是怕真的会如梦中一般,皇上,臣妾不怕死,但是璋儿他,他不能,因为他是臣妾与您的骨肉,臣妾不求璋儿以后有多大的出息,只愿他平安顺遂过这一生就够了。何况臣妾别无所依,也只有您了……”
晏时越眸光一动,望着她如水般纯净的眸子,他心头那一点点猜忌也渐渐消散了,阿芙即便算计自己,又有何妨,他不也就是吃她这一套吗?
“你呀,也不过就是仗着朕宠你,爱妃素日那么冰雪聪明,怎么还不明白朕已经同意了此事?”晏时越浅浅勾了勾唇,出言调侃道。
姜芙闻言,眉眼间泛出一股子喜意,她连忙代替璋儿谢恩,随即仰起细白的脖颈,蜻蜓点水般触了触其薄唇,柔柔道:“谢夫君。”
晏时越见此,眸光一深,他倏地一把揽抱起姜芙,在其惊呼声之中,朗笑着挥开帷帐,双双倒入床榻上,共赴巫山云雨。
……
吴皇后揉了揉泛疼的额头,身子也感觉忽冷忽热,还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涕泪都不禁流了出来,她暗道不好,连忙屏退了其他宫人。
待到只剩下她自己之后,她连忙拖着四肢发抖的身子,移步到梳妆台前,接连打开上面的几个木抽屉,动作焦躁又粗鲁地翻找着什么东西,总算是在最深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吴皇后握着手里的烟杆子,眼眸一亮,她连忙又从旁边翻找出一雕花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面装的是如墨玉一般的膏脂状物。
她又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于是她赶忙拔下鬓上的金簪,用金簪稍扁的那一头,从木盒里挑了一大块黑色膏脂出来,塞进了烟匣子里面。
再借用一旁宫灯上的烛火点燃烟锅,吴皇后立马迫不及待地对着烟嘴,狠狠吸了一大口,一口香浓的烟雾,被其深深地吸入腹腔,再慢慢从嘴巴和鼻子处闲逸而出。
吴皇后满足地闭上了双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隔着缭绕的白色烟雾,她惬意地倚靠在软榻上,徐徐地吞云吐雾,一副萎靡又舒适的样子。
她渐渐沉入了一处为自己打造的美好幻梦之中,在那里,她如愿以偿地与御郎在一起,不仅如此,父母也都原谅了她,长姐也没有……大家都其乐融融地相处着,就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之前那些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御郎,我不是在做梦吧……”吴皇后迷糊地呢喃道,烟杆子也渐渐从其手中滑落在了地上,也不知。
忽地一只修长如竹节的手捡起地上的烟杆子。
他打量着床榻上面带笑意,沉醉在迷梦中的吴皇后,复又垂眸盯着手中的烟杆子,他猛然举起扔掷在了别处,一把捞起榻上的吴皇后,声音愤然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抽这个了吗?阿霜,你为什么骗我?!”
吴皇后尚还在醉生梦死中,嘴角犹带一丝笑意,根本没有醒过来。
他没了办法,只好放下她的身子,转身倒了一杯凉茶过来,猛地将里面的茶水洒在了她的脸上。
吴皇后只觉脸上与脖颈处一凉,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眸,待费力看清面前男人的脸庞,脑中方才慢慢清醒过来。
“御郎,你来了。”吴皇后嘴角一翘,她伸出双手,正要去揽抱面前男子的精壮腰肢。
十一却闪躲了开来,脸色很是不好看,沉声道:“你不是从前答应过我不会再吸芙蓉膏了吗?你这是出尔反尔吗?”
吴皇后神情一怔,她眼眸向下一移,方才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烟杆,她神色一慌,连忙半吞半吐地道:“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我只是,只是一时抽着缓解一下身上病痛,就,就抽了这一次,你相信我,御郎!”
十一依旧只是眼眸深沉地看着她,却没有再说什么。
吴皇后以为对方不信,她立即赌咒发誓道:“真的,你相信我,御郎,我,我绝对只抽这一次,若我再抽,就让我不得——”
她赌咒的誓言尚未说完,就被十一出声打断了:“我再信你一次,你无须发誓,只是你要明白,我这是为你好,这个东西,你继续抽下去,只会越来越加重你的病,让你离不开它,最终……阿霜,相信你自己也明白。”
吴皇后连忙点了点头,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慢慢将自己的侧脸覆在其手背上,眷恋地摩挲了几下,轻声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不会再抽了,只要有你时常过来陪着我,我就不需要这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