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梗着一口气,差点没回不上来,她可真是低估了对面的厚脸皮,淙儿被打成这样,明显是吃亏的那一个,若不然,对方能是现在这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吗?
“可五皇子也不是没有错在先,他以大欺小,还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呀,皇贵妃,你也不能因为五皇子是你的儿子,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你别忘了,本宫是中宫皇后,理所当然有权管理整个后宫,也包括你们,这样吧,这次的事情,五皇子先给淙儿道歉,淙儿也自会再给六公主道歉,但是五皇子下手实在太狠,淙儿脸上的伤若真的留疤,可不是开玩笑的,必须得让少傅打他十戒尺,再罚抄弟子规一百遍才行。”吴皇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闻言,姜芙眼中闪过一抹讥讽,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是懂公正的?凭什么太子的过错就轻拿轻放,太子身为储君,不更应该以身作则吗?
究其根源,还不是太子先动手推了阿珍引起的,凭什么就重罚璋儿一人?即便皇后娘娘以身份压人,臣妾也还是不服,既然如此,此事不如交给皇上定夺吧?”
说罢,姜芙站起身来,微微福礼道:“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不等吴皇后开口说什么,姜芙直接转身就走了。
“你!你简直放肆!”吴皇后气得伸出手指着对方,大怒道。
忽然吴皇后捂着胸口,大口喘了喘气,说来她一激动,就容易心口疼,但是她偏偏的确奈何不得姜芙,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还不是因为皇上为其撑腰的缘故。
吴皇后渐渐平息下来心中的怒火,她思索了一会儿,眉心狠狠一皱,若是对方真的向皇上告状,那会不会影响淙儿在他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不,不会的,说到底也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应该不至于。
“皇后娘娘,白容华求见。”
吴皇后闻言,眉心一拧,不耐烦地挥了挥袖道:“不见,让她回去吧。”
“是,奴才遵命。”宫人连忙应声道。
白容华焦急地等在凤栖宫门外,时不时盼首往里看,方才她收买的一个上书房宫人来给其报信,说是淙儿与五皇子他们打了起来,还受了不轻的伤,她一得知,立马就跑了过来,就是想要知道淙儿的伤严不严重?
“怎么样,快带我进去看看淙,太子。”白容华一见那名宫人出来,连忙抓着其长袖,急切说道。
这名宫人讪讪地说道:“容华还是请回吧,皇后娘娘今日不太方便见人。”
闻言,白容华一怔,反应过来后,她急忙说道:“为什么?可我……你再进去替我通传一声,就说我担心太子,我就是来看看太子,看完我就走。”
宫人一脸为难地道:“容华,不是奴才不肯帮您,而是皇后娘娘心意已决,咱做奴才的总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吧?您要不明儿个再来吧?”
白容华攥了攥手中的丝帕,勉强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
“对了,公公,你知道太子现在怎么样吗?我也是听人说太子今天与别人打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你要是知道的话,告诉我,这根金钗就是你的了。”白容华似是想到什么,她拔下发髻上的金钗,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可那名宫人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收下,只是谦卑地说自己并不知晓。
白容华咬紧了后槽牙,如此也只好作罢。
一回到宫里,白容华还是不死心,派了自己的心腹去外面打听太子究竟有没有受伤。
太子受伤一事,严不严重虽说不知道,但请了太医这是有目共睹的,其心腹回来禀报了此事,还说了姜芙之前在吴皇后宫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的事情。
白容华闻言,心中担忧越甚,她恨声道:“该死的,淙儿身边的人难道都是一群废物嘛,就眼睁睁看着淙儿这样被人欺负?都请太医了,淙儿肯定伤得不轻……皇后娘娘,怎么能就这般放过伤害淙儿的人?”
白容华心里不免暗自诽谤:说到底,淙儿不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皇后又怎么可能真心对待淙儿呢?
“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她那么跋扈,不仅欺负我的宫女,她的儿子还要欺负我的儿子?!这是什么道理!”白容华心怀怨恨地喃喃道。
……
隔日,姜芙就带着五皇子去了承乾宫,待得到通传之后,姜芙这才牵着五皇子的手,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
坐在上首的晏时越,看到下首站着的一大一小母子俩,心中也有些奇怪,道:“免礼,都坐吧。”
“谢皇上。”
“谢父皇。”
不过,姜芙却不为所动,依旧笔直站在那儿,忽地开口道:“皇上,臣妾此次带璋儿来,是想求一个公道。”
晏时越闻言,眸光微微一定,道:“所为何事?”
姜芙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略有些不安但仍然很是镇定的五皇子,便将五皇子与太子打架一事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皇上,末了,她还补充一句道:“若只是璋儿一人的错,臣妾也就认了,可是太子明明有错,皇后娘娘,偏只重罚璋儿,这点恕臣妾实在不能接受,所以才想求皇上您给一个公道。”
晏时越眉心一蹙,他方才仔细看了看五皇子脸上的淤青,其实刚刚他也注意到了,只不过他以为男孩儿淘气一些,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并没有多想而已。
“朕知道了,爱妃先回去吧,此事朕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理。”晏时越思忖了一会儿,才向其保证道。
姜芙又道:“皇上,臣妾此次来,也不是单纯为了此事,还要请皇上做一个见证,璋儿,你跪下!”
五皇子咬了咬唇,没有犹豫就跪了下来,姜芙见此,她取出长袖里的一把短短的戒尺,高高举起打在了五皇子的腰背后面,足足才打了两下,就被走过来的晏时越夺去了手中的戒尺,“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