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晚上,姜芙自认为已经和对方说的很清楚了,他们之间应该往前看,而不是一味还沉浸在过去里,这样没什么意思,对他们两个人也不好。
要不是看在他是她的表哥份儿上,甚至自小对她也不错的份儿上,换做其他人,姜芙早就狠下心来,将人杀了一了百了,省得埋下祸根。
而这边良午拿着那封信回了自己屋里,正打算搁烛火上烧了,他忽地有些好奇,将这信拼凑在一起,字迹勉强还能看,他看完之后,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难怪娘娘不怎么高兴,这人可真是不知廉耻,居然写这种信让我交给娘娘,还让人哄骗我,说是对娘娘很重要的一封信,呸!”良午二话不说拿起这封信就撕了个粉碎,然后将它们都用烛火烧了个精光。
良午冷眼看着这封信被烧成灰渣,他随即肩一垮,忍不住想道:难道娘娘真的和这人从前有过那么一段情吗?
“算了,等下回出宫,要是遇到那个小子,必定要揪出他后面的这个人是谁来。”良午恶狠狠地自语道。
他随即仰躺在自己床上,望着青纱帐,不知在想些什么,翻来覆去都有些睡不着。
良午轻叹了一口气,手一摸,从自己枕头下拿出一块丝帕,这丝帕上面的刺绣虽然有些磨损,但不难看出做工之精致,在其右下角还绣着一朵小巧的芙蓉花。
他一看到这块丝帕,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轻轻嗅了嗅丝帕上的淡淡的香气,不仔细闻几乎快要闻不到了。
“娘娘……”他将整块丝帕覆盖在了自己的脸上,语气有些迷离地嘟囔了一声,随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自从上回那件事,春桃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再理十一,但是她还是犯了贱,没忍住将自己从前用的那瓶金疮药拖听月递给了他。
当听月帮着春桃将金疮药递给对方的时候,十一自然是不想收下,还是听月看不过眼,说道:“十一,这药也算是春桃的心意,你就接受吧。”
十一只是摇了摇头,道:“你拿回去吧,告诉她,我这儿不缺药。”
听月眼见对方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嘟囔了一句:“真是油盐不进。”
十一像是没听到一样,说完就默默转身回去了,其实他之前就淋过雨,这回胳膊上失了些血,他气色其实不太好,嘴唇都有些苍白,估摸着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但从前也不过就是这样,熬一熬就会好起来了。
春桃在得知十一并没有收她给的药后,面上也无什么情绪,其实她也想过对方可能不会接受她送的药,不过她总是不忍自己看到有人流血,哪怕这人不是十一,只是个陌生人,她也会给这个药的。
算了 ,她只求问心无愧,对方既然不接受,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听月看着春桃这副明明不开心却要装作开心的样子,心里为她也很是不值,可感情这种事哪里是值不值就能说明白的,就像她自己不也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人吗?
不过感情这点上,她性子就没春桃那么直接明了,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她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土里去,不会告诉任何人,哪怕那人是娘娘也不行。
……
秦容华这边好不容易盼来了自己大嫂和二嫂进宫,她一见到自己家的亲人,忍不住哭哭啼啼了起来,做足了小女儿姿态。
秦容华的大嫂何氏和二嫂洪氏都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她们年纪相差不大,差不多都是三十岁的样子。
何氏眼见秦容华哭泣,忙抱着她入怀哄着,没一会儿三人都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秦氏还没出阁时,两个嫂子就已经进门了,或许是因为自己两个兄长疼她,她的两个嫂子待她也是极好的,所以三人才可以这般亲密。
“好了,别哭了,容华,您和臣妇说说 ,是不是在这宫里受什么委屈了?”何氏怕这点儿进宫探望的时间,都拿来哭了,忙当先止了泪,宽抚着秦容华说道。
洪氏见此也跟着问了几句,秦容华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掖了掖眼角的泪水,道:“让嫂嫂们看我笑话了。”
“无事,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嘛。”洪氏笑着说道。
何氏又问道:“容华,你在宫里没受什么委屈吧?要是哪里不好,和我们说说,也是可以的。”
秦容华见此,她先是看了一眼门的位置,见其闭得紧紧的,这才慢慢将自己怀有身孕却被高贤妃陷害小产一事告诉给了她们。
“什么?小产!”洪氏当先惊声道。
“嘘,小声点,这可是在宫里。”何氏拧眉提醒道。
洪氏这才反应过来,忙捂住了嘴。
何氏道:“出了这样大的事,容华怎么不早点和我们说?这让人多担心呐。”
秦容华撇了撇嘴道:“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我小产后就一直身子不太舒服,躺了许久才能下床走路,何况我又不识字,也不能写信和你们说这些,只好拖到现在。”
何氏顿了顿,道:“那您是什么想法?这贤妃不是一向和你关系不错吗?怎么会突然对你下手,会不会是那人故意挑拨离间?”
秦容华想了想,语气中有些失落道:“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都是真的,确实是贤妃下的手,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何氏和洪氏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次由洪氏说道:“那容华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说实话,咱们府上如今蒸蒸日上,比之贤妃的娘家伯阳侯府,也不算很差,咱家老爷说要不是您现在没个一儿半女,这妃位以上怎么也得又小妹你一份。”
何氏也道:“这高贤妃连你这个与她素来交好的人也不放过,可见其心狠手辣,但是容华你现在既然装作不知道,那就先暂时继续这样下去,迟早这个账,咱们要和她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