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华从那封匿名信上得知自己小产以后,她就怀疑上了自己身边的人,背着与外人勾结陷害她,这一琢磨,她就确定了是翠萍在帮着外人害她,盖因这死丫头伺候着她的起居,她旁观者清,不会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 是怀了孕。
秦容华其实到现在内心对高贤妃都很是情绪复杂,她不明白自己样样顺着对方的意思,为什么高贤妃还要害自己的骨肉呢?
她明明也知道,要是自己生下孩子,迟早也是抱养在对方身边,这也是对方所期盼的,为什么这样还是要害她小产?
有好几次,秦容华甚至想当面问问高贤妃,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难道这样还不足够吗?
她不是没想过或许是这送信的人故意挑拨她和高贤妃之间的关系,可是那信上一一列举了不少证据,由不得她不信,也是那信上的人“好心”提醒她,很有可能叛徒就在她身边,所以她才会怀疑到翠萍身上。
秦容华本来也不是很聪明,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成这样,但她知道自己和高贤妃再也回不去了,她不可能在像以前一样,傻傻地再相信对方。
除了高贤妃,她在这宫里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她不是没想过写信告诉宫外自己的长兄这件事,可是她当初厌学,不怎么识字,也就不会写信。
秦容华第一次后悔自己那时候该多读些书,也不会到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家里除了自己的长兄和次兄,就是大嫂和二嫂还有侄子这些亲人了,至于其爹娘早就过世了。
她自小就是长兄带大,好在两个哥哥争气,一文一武撑起了他们秦府的门楣。
一想到这儿,秦容华掰起指头算了算,也只能等大嫂和二嫂年后来进宫看她时,与她们说这件事,顺便也能告诉长兄和二哥。
……
陈斯卓自从留在京城为官以后,姜芙也没再见到他,毕竟他现在是个外臣,不可能经常入后宫来 。
这天,姜芙如以往一样,帮着晏时越研墨,看他专注批阅奏折。
晏时越捧着一本奏折,看了一会儿,忽地笑着道:“这陈斯卓不愧是探花出身,写的东西确实有那么些意思。”
姜芙微微一怔,忙笑着道:“是吗?”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晏时越向其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其过来看看。
姜芙也就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接过奏折看了看,全篇都是在谈一些朝廷上的事,也不是多么重要,但他言之有物,用词犀利深刻,还能提到别人没有想到的地方,难怪皇上如此欣赏他。
“表哥文笔确实不错,其他的,臣妾就看不懂了。”姜芙轻笑着合上奏折,慢慢说道。
晏时越道:“你这个表哥倒是与你一样聪明,朕不妨直接告诉你,朕其实后面还会重用他,对了他娶亲没?”
姜芙静静听着,也不知这话为什么忽然问到对方有没有娶亲的方面去了,她眨了眨眼眸,似是思索着道:“臣妾两年前还没进宫时,表哥那时候应该还没娶亲,现在嘛,臣妾和表哥不是很熟悉,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还没有成亲吧。”
晏时越也只是这么随意问了一句,毕竟古话云成家立业,也只有成了家,才好立业。
他听姜芙这样说,忽地来了兴趣,道:“这样说的话,爱妃表哥这个年纪还没成亲?如果他要是真的没有成亲,朕倒是想替他做一个媒。”
闻言,姜芙心念微动,不经意间笑着道:“那要是皇上肯做媒,那肯定是门好亲事,要是臣妾姑母知道了,怕是开心不得了,就是不知道表哥现在有没有娶亲或者有没有定亲。”
晏时越又道:“这有什么,派人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他其实想做这个媒,也只是看在姜芙的面上,毕竟姜芙的母家不怎么显赫,其嫡兄听说这次进京赶考又落榜了,也就这么一个表哥出了头,他提拔一下陈斯卓,将来也好给姜芙母家撑一下腰,况且四皇子和五皇子渐渐在长大,外家如此不中用也是不行的。
姜芙心思却在陈斯卓娶亲这个上面,她倒不是还对其有什么旧情,只是想到那日陈斯卓胆子那么大,居然装着宫人都要与她见一面,让她回去后,想到这件事就有些心烦。
姜芙也看出来了表哥对她还是一往情深,但是他如今对她的喜欢反而成了她的累赘,她实在是怕表哥日后还会为了见她,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要是表哥成了家,有了自己妻儿在背后,会不会不再那么冲动?或许也会像她那样放下这段旧情。
让皇上给他赐婚也许是个好办法,只是这事恐怕得慢慢来,反正不能着急。
回去后,姜芙正想着这件事呢,就见良午拿着一封信递了过来,道:“娘娘,请看。”
姜芙有些不明所以,道:“给本宫的?这是谁写的?”
良午摇了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奴才出宫去办事的时候,忽地一个小乞丐塞给奴才的,还指名道姓要给您看。”
姜芙闻听此言,眉心一蹙,她似是猜到会是谁写的了,她随手撕开信封,从里面翻出信纸来,果然是他写的,这信正如她刚刚所揣测地是陈斯卓写的。
信上无外乎向她问好,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还说到了他们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整张信纸看下来,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思念之情。
姜芙脸色一青,她将信对折起来,手上一用力撕成了两半,她随即将信递给良午道:“将这信拿去烧了,记住不能让其他人碰,你亲自去烧,也别让人看到。”
良午心里有些好奇,不知这信上写的什么,怎么娘娘一下子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他点了点头,道:“是,奴才这就去。”
姜芙等良午退下去后,她眉眼间略过一丝恼意,表哥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这种信能是乱写的吗?他还以为这宫里是曾经的姜府吗?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