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方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将面临着什么,大骂着:“死肥猪,你tm给老子滚远点,老子不是卖的。
贱人,你不得好死,老子不会放过你的,等老子出去了……”
“啪”得一声。
蒲扇大的巴掌扇在谢弘方的脸上。
一巴掌就把他给扇晕了过去,半张左脸很快地红肿了起来。
秃头男人毫不怜香惜玉,一把将谢弘方的衣服掀起,困住了双手也遮住了他的脸,急赤白脸地就要动作。
林涵在一旁冷眼旁观,直犯恶心。
一个转念,切断了意识感知,转身出现在了数据空间之中。
几声干呕。
林涵不是实体,自然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但那由心底溢出的反胃感,却仿佛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一般。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林涵的身边。
黑色暗纹的外套被搭在了林涵的肩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松柏清香。
“你不是谢弘方,不要将他的罪行投射到自己身上。”
在林涵选择以牙还牙,将谢弘方的罪行施加在他的身上时,林涵也便成为了另一个“谢弘方”。
数据世界空无一物,秦柏言便揽着林涵席地而坐。
林涵靠在秦柏言的怀里。
她太累了。
这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筹谋算计。
帮助唐婷婷躲避谢弘方的试探,检测谢弘方的一举一动,收集谢弘方和他背后团伙的犯罪证据。
终于,终于在今天这一刻全部结束了。
林涵还没来得及觉得解脱,便在秦柏言的怀里沉沉睡去。
.
“方方,方方你醒醒啊,方方。”
谢弘方的妈妈拉着谢弘方的手,害怕地落泪:“方方,你别吓妈妈,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一连七天,谢弘方音讯全无,就连电话也开始无人接听了。
谢妈妈虽然这段时间被催债的人搞得焦头烂额,但最放在心尖上的,还是她的宝贝儿子。
叫上谢爸爸,谢妈妈在凌晨三点偷偷去到了谢弘方躲债的公寓。
谢妈妈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入门却是满屋子的全息游戏舱。
层层叠叠,像极了一个挨着一个的棺材盒子。
谢妈妈从玄关一个一个的往里找着。
她希望这里面有她的儿子,却又不希望在这些“棺材”里见到她的儿子。
终于,谢爸爸在游戏房的游戏舱里,找到了谢弘方。
四四方方的游戏舱里,谢弘方就躺在其中。
透过透明的游戏舱面板,只能看到谢弘方面容苍白瘦削,却是不知生死。
谢妈妈摸了一圈没找到打开的卡扣,谢爸爸已经从厨房提着菜刀过来了。
过年砍骨头的重刀,五刀劈下去,游戏舱的尾部已经被劈开了一个豁口。
谢爸爸和谢妈妈两人合力掰开了豁口,又拉着谢弘方的脚,将他从游戏舱里拖了出来。
这间公寓,满地都是四四方方的游戏舱,只有一些两人过的小道。
谢爸爸只得把谢弘方放着游戏舱上平躺着。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谢弘方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爸爸急得要打120,谢妈妈则拉着谢弘方哭成了泪人。
救护车来得飞快。
可就在医生将他放上担架,用弹簧绳束缚住躯干时,谢弘方突然就醒了。
见到两个孔武有力的医生站立在自己的两侧,谢弘方仿佛见到了鬼一样,呼号着就要逃走。
“滚啊,你们这些混蛋,人渣!
你们tm不是人啊,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子要杀了你!”
谢弘方挣扎的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原本用来防止移动的弹簧绳也被他生生挣断。
脱离了束缚的谢弘方大骂着,身体却下意识地开始逃跑。
七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虚浮无力的谢弘方一个起身,就又重重地双膝磕了下去。
“杀了你们,等老子逃出去就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谢弘方一边手脚并用地爬着,一边失了神地来回嘟囔着,仿佛这是他所有力量支撑的来源。
谢妈妈想上去拉住他,也被他一脚踹出。
没有什么比一个末路之人的求生意志更强大的了。
狭小的房间里堆叠了众多大型的游戏舱。
眼见着病人不受控制,一个男医生干脆手一撑,跳上了游戏舱。
踩着游戏舱的舱门就想去抓住谢弘方。
听到声音的谢弘方头也不回,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哭嚎着向窗户奋力爬去。
“不要,不要,放过我!我不要!”
眼看着谢弘方的手已经搭上了窗台。
这时,一个网球凌空划过。
正中谢弘方的脑门。
“妈的,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呼呼咋咋的,瞎嚎些什么玩意儿呢?
有病赶紧去治!”
一个身穿黑色背心加大裤衩的肌肉男出现在了房门口。
一脑袋的鸡窝头加眼屎,显然是刚被吵醒,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
自己的儿子挨了一球被砸晕过去了,谢妈妈也只能委委屈屈地道了歉。
倒是那个跳上游戏舱的男医生捡回了网球,抛回给了肌肉男。
“谢了哈,哥们。”
“小意思。”
肌肉男摆摆手,又回到了对门睡觉。
男医生推了推谢弘方,确定他是真的晕了过去,没有任何的行动能力之后,才将人拖回了担架。
把人绑上了四道束缚绳,男医生这才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就刚刚这架势,这神经病要是真的从楼下跳下去,摔个筋断骨折脑出血的,他爸妈还不得讹上自己?
男医生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冒冷汗。
连忙招呼另一个医生将人抬到救护车上去。
这种祸害,越早脱手越保险。
一行五人,着急忙慌地下了楼。
眼看着救护车呼啸而过,那个穿着黑色背心的肌肉男突然拿出了电话。
“老大是我……那小子被我一球砸晕了,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
让六子注意着点,秦爷想要的人,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嗯,好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老大放心。”
肌肉男挂了电话,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
这一连七天,他天天监视着谢弘方,定时给他喂营养液。
不然他哪里能挨到他爸妈来的时候?
现在人走了,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而他谢弘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