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吗?宁大哥你会不会是多虑了。”
皇甫烈摸着头将信将疑,刘星河叹了口气,皇甫英雄为人正直,对官场上的各种规则道道并不敏感甚至嗤之以鼻,因此遭到了许多大臣的疏远,包括这一次,不少大臣明明知道这个吴公公并非什么好人,而且死得非常蹊跷,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质疑,至于皇甫烈则更是对朝堂中的人际制衡一窍不通,全凭自己一腔赤子之心行事。
刘星河拍了拍皇甫烈的肩膀提醒道:“总之现在的是多事之秋,你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一切等老爷子回来再说。”
“好的,我先去城头了,宁大哥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皇甫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前往城头指挥,以防瀛洲突然攻城了。
看着皇甫烈意气风发地出了门,刘星河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哎,自古忠义之人都难逃宵小之徒的算计,希望这对父子能够度过这一次难关吧。”
“不过,这一次的事件肯定是那个汪兆铭干的,看样子我得好好调查一下。”
之前在皇甫英雄的军营里,几人就已经猜测这个汪兆铭很有可能是瀛洲的内应,如今吴公公在汪府暴毙,京城流言四起,这更加让刘星河确定这个汪兆铭有问题,恰好现在瀛洲没有再攻城了,于是刘星河打算趁此机会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
刘星河乔装打扮了一番出了门,他径直的来到了汪府,这汪府是皇帝赐给汪兆铭的,因为汪兆铭仅仅半年就将沿海数十个海贼盗匪的窝点给端了。这些贼子盘踞多年,在东澜沿海打家劫舍不说,还劫掠商船,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可因为他们行踪不定,所以朝堂一直拿他们没办法。所以,当听到心头大患被剿灭时,皇帝龙颜大悦,不但亲自点名将汪兆铭调到了京城,并破格让其进兵部,不仅如此,皇帝还将城中的一座豪宅赐给了汪兆铭,也就是现在的汪府。
这汪府地处京城西南一隅,足足有一个公园那么大,门外数十步便是西市,旁边不远便是城门,交通便捷,地段繁华,刘星河打扮成一个算命先生坐在汪府对门的一个小饭馆里。
只见刘星河嘴边贴着两撇八字胡,头上戴着一顶小圆帽,眼前挂着一副小墨镜,穿着长袍马褂,右手拿着一柄羽扇,左手握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挑着一块白布,布上用乌墨写着“你荣华富贵在我,我生死有命在天”,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一个老神棍。
“这汪府的守卫还真是严格啊。”
刘星河已经沿着汪府转了三圈了,可整个汪府四面尽是高墙,密不透风,只有前后两个门且都有家丁把守,哪怕是鲜有人迹的后门也站着两个腰悬长刀的武士看守。期间刘星河也偷偷的利用间谍虫看了一下汪府内部,可汪府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超出了间谍虫的探索范围,而且里面守卫众多,基本上十步一人,根本没办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潜入,因此,刘星河也放弃了翻墙的想法。
“哼,这个汪府如此守卫森严,肯定有问题。”
刘星河冷冷地看着汪府大门,这汪兆铭只是一个兵部侍郎,哪怕他现在暂代兵部尚书,那也用不着这么多的守卫,所以这汪府之中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够进去呢。”
看着门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武者,刘星河苦思冥想却丝毫没有办法。
“所以你今天又要去汪府做饭吗?”
“哎,没办法,汪大人可是大客户,我要是不去,惹恼了对方,老板非让扫地出门不可。”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爹过寿,我就想你今天上门提亲的。”
“可我这也没办法啊。”
“难道你们这就只有你一个厨子吗,你们老板不会叫其他人去吗?”
“他们要的那一道菜只有我会做,对方指名要我去。”
“你就不会把这道菜的做法教给其他人吗?”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懂不懂,我要是教会了别人,那我的饭碗不就保不住了嘛。”
“说到底,你还是只考虑自己,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不要胡搅蛮缠了好不好,我工作还不是为了赚钱娶你。”
“哼,总之我已经跟我爹说了,你要是今天晚上不来提亲,我爹就会将我许配给别人。”
“你怎么能这样。”
正当刘星河在烦恼怎么才能进入汪府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争吵,似乎是两小情侣为了结婚与工作发生的争吵,不过听到那个小伙子似乎是饭店的厨师,而且在给汪府做饭,这让刘星河来了兴趣。
刘星河提着竹竿走上前去,轻咳了一声道:“无量天尊,两位为何争吵啊。”
那男的叹了口气道:“大师,你给评评理,我费劲工作就为了娶她,可她却不理解我。”
那女孩则怒气冲冲地说道:“哼,你要是真的为了我,那怎么连提亲的时间都没有。”
男人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谁叫事情都碰一起了。”
女孩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不爱我。”
刘星河摆摆手道:“别生气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那男人指着汪府道:“大师,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我是饭店的学徒,那天汪府来人说要找厨师做一道菜给汪大人,而且出价很高,当时我们这的大厨做的都不能让汪府汪大人满意,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问了一下,发现他们要的那一道菜我刚好会做,于是我做了一份,幸运的是,汪大人觉得不错,因此选中了我,于是从那之后,我每天晚上都要去汪府做饭,可今天是我心上人父亲大寿的日子,我本来是要在今天去提亲的,可要是去汪府就不能去提亲了,因此我们才吵架。”
刘星河摸摸嘴角的胡子问道:“哦,那为什么不提前做好,直接送过去不就行了?”
那男子摇摇头道:“不行,我这菜有点不同,它必须要现做现吃,一旦放久了就坏了,而且不能用冰保鲜,因为那会破坏它的口感。”
刘星河也是个吃货,于是立马好奇地问道:“这什么是菜,怎么做的?”
年轻的男子嘿嘿一笑道:“大师,这是我吃饭的手段,不能告诉你。”
本就气在头上的女孩一听怒气冲冲地说道:“哼,你说不告诉同行也就罢了,人家一个算命的,你还怕他抢你饭碗不成,你就是自私。”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星河无奈地说道:“罢了,大师,我就告诉你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名贵的菜肴,就是将米饭和着盐巴捏成团,然后用海苔片包起来,上面再放一些佐料配菜,其中有一种是将海鱼活生生切成片,然后直接将鱼肉放在饭团上,因为鱼肉是生的,所以必须要现做现吃,否则放久了,鱼肉就会失去弹性甚至变坏,所以我才要每天晚上去汪府做饭。”
说罢,那男子紧张地对刘星河说道:“大师,你可千万不要将这菜的做法告诉别人,这菜我们大陆没有,我母亲不是本地人,她是海外来的,这道菜是她教给我的,别人都不会。”
“盐巴、饭团,海苔还有生鱼片,这不就是寿司嘛。”
刘星河闻言眉头一皱,那汪兆铭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东澜人,之前在温玉公主的婚宴上,汪兆铭也在,当时他也曾与众大臣推杯把盏,并说自己最喜欢的便是餐桌上的文思豆腐,因为那是他家乡的美食,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汪兆铭要找一个厨师给自己做寿司呢,这可是瀛洲菜,而且现在兵荒马乱的,他还连续吃了好几天,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吃寿司的不是汪兆铭,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还是瀛洲人。
刘星河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主意,他故意盯着那男子看了好一会儿,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男子被刘星河看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紧张地问道:“大师,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刘星河“啧”了一声道:“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今日恐有血光之灾。”
那男子脸带愠色道:“大师,你为什么要咒我啊。”
刘星河阴沉着脸,让那男子看得心中发毛:“小伙子,你被恶鬼缠身,命不久矣。”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星河指了指汪府道:“小子,你难道没听说嘛,前日一个太监死在了汪府之中。”
男子点了点头道:“当然知道,那个太监好像还是天子使者,听说是被活活打死的,被抬出来的时候七孔流血呢。”
刘星河阴恻恻地说道:“没错,那个太监其实是枉死的,他现在冤魂不散,想要找替身,而他的目标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