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着灵气,常人通过修炼,觉醒自己的源气,共鸣天地灵气,进而使用源技。
而在修炼者之间,他们通过不同属性的源技,呈现出不同性质的色彩。
但在众所周知的第六境中,王境的修炼者,使用自身源气的时候,会引动天地灵气间的共鸣,从而呈现出一股宛若狂风般的威势。
这种技艺,在王境之中,俗称为——王威!
此等威势,相境之下的存在,若不全力使用体内源气加持,进行抵御,都会被震慑的当场无法动弹!
人群之外,温迪戈的两位统领彼此对视,一脸麻木。
“见鬼……这个家伙,族长是从哪里找来的?”
重甲的温迪戈语气沉重:“我……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
“不简单,他肯定不简单啊!”背负大刀的温迪戈一脸忿忿:“你感没感受到这股王威?他娘的,这小子竟然是个王境?”
“就算是在卡兹戴尔,每一方王庭之内才有几个王境,更不要说是其他的国家,王境都可以当土皇帝了,这家伙是打哪来的!?”
重甲的温迪戈语气平静。
“他……是族长捡来的。”
“……”
人群之内,此刻却是发出一声声赞叹之声!
“上啊!那个萨卡兹!给加索琳娜报仇,把他往地上再砸几次!”
又有人感受着青年身上,那渗人的恐怖威势,只觉嘴角抽动。
“这家伙……是个王境吗?”
有人不满道:“王境咋了!?族长也是个王境啊!”
“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
此件言语,好事者自然云云,尽管温迪戈们对这个青年的境界感到震惊,但……场内可是有着四个温迪戈啊!
他们这些人,从北渊幸存下来的,人均相境,四名相境的温迪戈,就算敌人是王境,一着不慎也会被他们击败!
“上啊!萨卡兹!”
“打他!赶紧打他!”
“你们四个在发什么愣!赶紧动手啊!!”
“……”
场间的喧闹接连不断,直到人群之外,一个漆黑的高大身影缓缓接近后,瞬间戛然而止。
“你们,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看……”
某位温迪戈回过头,看到来人,整个人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双红色的眸子颤抖不停:“族……族长……”
“……”
加索伦斯特感受着空中淡漠的威势,目光沉敛。
他看场中的‘对决’,又转过头,看着几人对抗的位置之外,蹲坐在原地傻憨憨的闺女,皱了皱眉,席地而坐。
……
场内。
麦基一脸懵逼的看着青年。
“你是……王境吗?”
“……”
彬目光疑惑,只觉得这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王境……王境是什么?”
“这你都不懂!?”
麦基皱了皱眉,道:“这是源气境界的体系啊,你身上的源气威势……见鬼……“
他看着身上裹着毛发的肌肤体表,不由心间微寒。
”这股王威……这家伙,真是不简单,我都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
彬摇摇头,简单的思考一下这段时间的经过。
模糊的记忆之中,似乎有着一片风雪的痕迹,然后被一个头上长角的女子一直照顾着,直到这里。
他闭上眼,而后缓缓睁开,转头看向身外坐立中场的加索琳娜,回过头来,道:“你刚才跟她对抗,是为了你们之间的决斗是吗?”
“对!”
麦基一双眸子越发通红:“当然,还有你刚才吃了我山鸡的事,我也得找你好好算算!”
“……”
彬嘴角抽搐,只觉得模糊的记忆里,好像看着某个鬼鬼祟祟的温迪戈,钻到营帐里面,从烧煮食物的锅炉里面拉出一个带血的鸟类,然后把像是木头的他扔到营帐里面,发出窃喜的笑声。
很明显……
他被某个温迪戈当作了挡箭牌。
“……”
思索果断无序,他摇摇头,沉声道。
“我不会辩解什么,但是……你打了她。”
“那么你我之间,就该好好打一场。”
“呵……很好。”
麦基一脸喜色,道:“你可不要像先前那样,到处跑啊!”
“……”
见面前的青年沉默,麦基微微吸气,一双血红的眸子透过鹿骨面具,静静的望着他。
下一刻——
‘咚——!’
只听一声轰响,麦基已是躬下身躯,四肢轰然拍打在地上,浑身的毛发透过兽衣散发出磅礴的源气。
这是温迪戈对于狩猎,所研发出的近身攻式,在源气加持的情况下,更是肉眼难以捉摸,一击爆速之下,可以当场将奔跑的豹兽当即一分两断!
麦基深呼吸一口气,已然准备向前冲刺!
“我要来了!”
在另一边,彬冷眼的看着麦基准备冲刺的身影,身躯下蹲,双手指骨微张,深深按压在地面之上。
他竟是要同步的冲杀过去,以攻对攻!
下一瞬——
‘空——!’
一声巨大的风浪,犹如撕裂的暴风,平地升起,一时之间,各处营帐不断撕裂而开,犹如柳絮肆意纷飞!
场内,麦基在这高速的奔杀状态下,双手往前平举,碎裂的源气在手章上形成锋锐的手爪,就连空气都瞬息被一划而过,无比可怖!
而在另一边,青年的身形却是以一种更快的速度,瞬间抵达麦基平举的手臂之上,而后便是一翻,身形推进,腾转挪移,以无法看清的速度径直来到麦基背后。
“这速度!?”
麦基当即骇然,正想收缩双手往后一揽,怎料在身上的青年已是双手微起,暗红的源气自他手上化作锋利的爪刀,当即落到麦基的背上!
‘噗嗤噗嗤——!!’
这一下下,双手恰如长刀刺肉,分筋错骨!血液高溅直升一米之高!
“该死!?”
被这么接连攻刺,麦基自觉背后发麻,浑身无力,但是温迪戈的体质又怎么可能与寻常种族一同而语!?
麦基当即深呼吸一口气,浑身的肌肉高高涨起,配合周身的源气,毛发飞扬,体型似乎越发的高涨!
面对此等境况,彬双眸微凝,当机立断翻转落地,一双手宛若铁钳龙爪,比风更快,比刀更狠!
‘噗嗤——!’
只听那一声血响,一只手掌竟是当即插入麦基的脊背骨下,深入血肉!
而就在这一瞬间,彬往后踏步,手间加持的血色源气更是让他的力量成倍提升,只听那周遭黄土之地,登时间就爆发出一片片的裂痕。
‘轰———!’
一声压抑的轰响,他竟是将三米之高的麦基直接举起,而后——
往空中狠狠抛去!
“嘭————!”
只闻一声地响,麦基已然落地,砸出近五米之大的陷坑!
“好!!”
“干得漂亮!!”
“彩!!!”
听着远处的喝彩声,麦基一脸不甘,由于双臂失力,以及背后损伤脊背的疼痛感,让他有些浑身使不出力气。
他困在土地凹坑里动弹不得,看向旁边发呆的三人,怒吼出声:“你们三个呆子!我被暴打你们都不上的吗!”
三人议论纷纷,不知由来的有些犹豫。
“我们上……是不是不太好,他好像是一个王境啊?”
“对啊……都打过麦基了,我们再上,多少好像是送来着……”
“你们都在说什么,别忘了,是康斯统领的任命吗!?我们必须试试这个家伙的成色才行!”
“好……但是必须一起上!”
“没问题!”
“……”
看着逐渐靠近的三人,彬抬起头,一双眸子内,血色的源气无比殷红,就像是在地狱里的恶鬼,望向眼前的所有敌人……只有疯狂的杀戮冲动!
他微微吸气,嘴角呼出灼热的烟气,下一瞬,身形已是往前冲杀而去!
“让我告诉你们吧……”
“你们谁来……结果都一样!!”
血色的源气,顺着身躯不断蔓延,将他化作一个血色的影子,堪比温迪戈的恐怖,带着肃杀、疯狂的杀意,顷刻之间对撞向其他三人!
“该死!?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康斯统领是不是有病!?这个家伙源气加持之后,竟然比我们还强!?”
“白痴了你们!他是王境啊!境界都比我们高!还不赶紧跑!”
几人接连对话,然而场中的血影却是毫不停歇!
‘嗖——!’
仅仅是瞬间,这道身影便是以极为恐怖的速度,瞬间冲杀进温迪戈三人之间,手上攀附血色的源气,利如刀,红如血,三人转瞬间就被一一扭转筋骨,打倒在地!
而场中的血影,此刻却是神色癫狂,血色源气点缀的眸子红的渗人,将他的视角染得通红无比。
他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发出一声近乎扭曲,绝望,仿佛带着疯狂,与几近毁灭所有的歇斯底里的吼声!
“还有谁————!!!”
‘咚——!’
一个沉闷厚重的脚步声,回响在场内。
“……”
一道漆黑的巨大身影,缓步靠近,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彬愣了愣神,似乎是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眼前高如五米,宛若楼栋的身影,身上的源气缓缓收敛,有些内心疑惑。
“刚刚……我是怎么了?”
“为什么……下意识的想这么喊?”
看着有些发愣的青年,加索伦斯特沉声道:“看到你这种状况,我想……你大抵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吧?”
“额……”
看着这五米之巨的漆黑身影,像是一座山体般,他顿时咽了口唾沫:“我似乎是叫……’彬。”
“嗯……似乎?”
加索伦斯特摇摇头,道:“彬……你只有一个字?”
“对。”
彬沉默的点了点头。
高大的温迪戈摇了摇头:“这听起来像是大炎的字。”
大炎,好比现在的东方泱泱大国,百家姓之下,名字普遍无比质朴,而青年的这个名字,对加索伦斯特而言,并不是很出奇。
他昔年曾经呆在大炎数年,接触过许多大炎人,当下,青年的名字只会让他感到熟悉。
只不过……单单一个字,确实是有些显得奇怪。
像是残缺的墓碑,特意破坏掉数个铭文,徒留下一道余声的嘶鸣。
“嗯,彬……你这个名,我记住了。”
加索伦斯特转过头,看着倒在地上‘装死’的四个温迪戈,语气平淡道:“都起来。”
是的,别看先前加索琳娜被暴揍,麦基被打的很狠,但是实际上,温迪戈的体质真的很强。
所以彬的攻势在四人看来,只是需要一两天休息,甚至在某个温迪戈医疗大师的治疗下,甚至不用半天工夫就能治好。
“咳……那个族长?”
“族……族长。”
四人看着这个突兀入场的巨大身影,纷纷讪笑:“那个您怎么……”
加索伦斯特看着四人,沉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击败你们,是确之凿凿的事情,对吧?”
“对。”
四人连连点头,生怕头点的慢了会被族长直接找事。
“哼……”看着四人的举止,加索伦斯特语气平静:“你们温迪戈,也是萨卡兹的分族,萨卡兹的规矩,你们应该明白吧?”
“明白!”
四人再度点头,加索伦斯特背过身,道:“都走吧,赶紧去找乌坎罗治治你们的伤。”
“是!”
四人赶紧跑开,而围观的温迪戈尽皆鸟散,生怕被族长揪住找麻烦。
彬此刻却是神色窘迫,看着周遭的幻境,只觉得浑身不适,不禁挠了下头,有些汗颜:“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
一只巨大的手停留在他的头上,微微抚摸。
绵长的毛发顺着手心间的流转,微微磨蹭着他的脸颊,让彬觉得有些发痒。
“没有,你……做的很好。”
加索伦斯特沉了一声,转身走向原地发呆的加索琳娜。
“你……没事吧?”
“啊!那个……”
加索琳娜看向姗姗来迟的老父亲,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
她掏开怀里的衣角,看着怀里被挤爆的水袋,看着那营养液在衣饰上变得湿漉,沾染上泥土灰尘,当即便是一脸悲愤。
“我……我的水没了!”
“可恶……那个该死的麦基!呜呜……真是混蛋!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
加索伦斯特叹气一声,看着加索琳娜已然扭弯的左臂,无奈道:“孩子,你先去找乌坎罗,让他把你的手接好。”
“然后……”
他转头看向后方,望着那四处周望的青年,对着加索琳娜道:“晚点……你把彬叫到我营帐来。”
“彬?”
加索琳娜闻言,有些疑惑的看向场中的青年,当即点头。
“我知道了!”
“……”
加索伦斯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向远处一个巨大的营帐。
营帐的边角,是一片发灰的布匹边角,布满灰尘的败痕,方才的动荡丝毫没有影响到里面。
那座营帐,就那么一直静静的坐落原地。
就像是一个闭目,坐立原地的温迪戈虚影。
那个营帐之内,有着他的祖父。
也是温迪戈王庭军离开之后,唯一呆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