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早上已经带上了一丝寒意。
路边的小草经过一夜的寒霜,都耷拉着脑袋。
再无夏日里的生机盎然。
雪儿刚把马车停在凌仙阁后门时,就看见自己大哥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雪儿惊喜的看着他。
“我昨天才到。”
凌霄说着,目光掠过雪儿,落在她身后的主子身上。
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了一瞬,眨了眨眼睛,“凌霄见过主子!”
他走了才多久,主子的肚子为什么长这么快?
“我们进去说吧!”
凌霜看着他点点头,没有在意他眼里的诧异。
她怀的是双胎,初期不太明显,但是过了五个月以后,长的自然要比寻常妇人快一些。
“主子,您来了,喝水!”
六子看着凌霜一行人,给他们分别倒了水,就退出去了。
凌霜看着手里的茶碗,心说这六子是个机灵的。
她第一次来这里喝得是茶,后面怀孕了,天气热的时候,他上的是花茶。
这会儿又换了干果子泡的热水,如此会做事,倒是个不错的苗子。
“阁主,您说的那种石头我找到了,凌曦的人找到了三处矿山,属下做主全买下来了。”
凌霄说着将自己拿来的石头取了出来。
凌霜默不作声的看着品质还算不错的硝石,拿在手上摸了摸,“不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听到凌霜的话,凌霄心里有一股被肯定的喜悦,他找这个东西可没少受罪,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给找到了。
看了一眼把玩着石头的主子,他继续开口道:
“您所说的制作玻璃的人,属下也搜罗到几个有本事的老师傅,安置在京城十里外庄子上。
那个庄子,就是属下选好的玻璃厂的位置。
已经按照老师傅的指导,根据琉璃厂的规模,还是修建了。
至于您说的黑火药,属下买了三个山头,三座山相连又相对,中间是空地,隔音好,里面的声音传不出来。
那里距离京城也只有二百多里地,地势险要,且距离京城也不算太远,可以一用。
当然,具体行不行,还要您看了再决定才是。”
凌霄说完,眉头皱了皱,他虽然办的差不多了,可是手里的银子也大把的花出去了。
要不是主子给了药丸卖,他恐怕也没有办法短时间将那么多矿山与庄子买下来。
再加上给主子买宅子,修葺翻新,也花了不少钱。
如今他们手里头,还真是没有多少钱了。
“嗯,你做的很好,这次去了京城,就重点儿研究黑火药与玻璃的事情。
方子我交给你了,结果如何,就看你手底下人的本事了,还有玻璃厂附近加紧时间建暖房,趁天气好,早早建起来把菜种下去,多建几座,到时候我有用。”
凌霜说着,将她调整好的方子递给他,“玻璃与黑火药的方子,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往后参与进去的人,每人掌握一部分,或者,你来安排,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凌霄不敢置信的接过她手里的方子,打开看了一眼,果然,里面详细记录了黑火药与玻璃的烧制过程。
“阁主,属下谢阁主信任。”
凌霄跪在地上,他自觉手里的这两张纸有千斤重。
他知道主子信任他们,却没想到主子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他。
黑火药的威力,他可是听主子说过的。
这样的东西,无论到了谁手里,都是逆天的存在。
没想到主子居然还让他建暖房,可这么大面积的暖房,光种菜吗?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也妹妹多问,心里觉得主子既然说了,那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看出了他眼里的诧异,凌霜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碗,浅饮了一口说。
“这只是最基本的黑火药雏形,不值什么的。
更何况,我能给出去的东西,从来都是有把握收回来的。”
凌霜说着靠在椅子上,目光轻轻扫过凌霄的脖子,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谢主子信任,凌霄誓死追随主子。”
他将纸认真的叠起来,抱拳说道。
他兄妹的命是主子给的,往后他只会忠于主子。
等主子大业完成,等他为母妃报了仇, 他就继续在阁主身边,帮她打理阁中的琐事。
“起来吧!”
“再过不久,我们都要去京城了,总阁那里,一切还顺利吧?”
“回阁主,一切顺利。”
凌霄听到她说要去京城,眸光闪了闪,总阁的一切都是按照主子的心意打造起来的。
凌仙阁这三个字,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如今主子过去了,恐怕前来求药的人会更多吧!
“嗯,老规矩,药丸给你带来了,去了如何卖,怎么卖,全凭你们的本事,打听消息的事情也不要落下。”
凌霜说着,丢给他一个小包裹。
里面正是她准备好的药。
凌霄拿着药,想起来妹妹的话,定了定神,“主子,京城钟家的人在打听一个人。
底下人传来的消息,是太子看上了一个女子,让太子妃的娘家帮忙寻人。
凌曦叮嘱我,要让主子多多注意,钟家人找的画中女子,跟主子有七分像。
她怕主子着了道,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把话带到。”
听到他的话,凌霜差点没忍住笑了。
太子?
就跟她沾亲带故的同父异母的那蠢货吗?
呵呵,既然撞上来了,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她敢肯定,太子手里的画像,肯定不是她本人。
而是原身的母亲,花似锦。
不知道那位好皇后,知道她的儿子喜欢上的那个人,是她闭口不提的“敌人”之后,她会做出什么举动呢?
……
此时此刻,皇后的寝宫里,一身凤袍加身的中年美妇,正一脸恨意的盯着桌子上的小像。
眼里的恨意滔天,似乎能穿过小像里面的人碎尸万段一般。
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平时里最得脸的采薇与桂妈妈,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再无平日里在小宫女跟前的嚣张。
跪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心里怕到不行,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她们的主子,在外可从来都是人人夸赞,可一旦到了他们面前,那手段可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是谁?是谁把这贱人的画像呈给皇上的?”
尖利愤怒的声音,让宫人战战兢兢,却又不敢不说。
“回娘娘,是礼部尚书苏皓苏大人。”
桂妈妈说完,又重新跪了下去。
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她早有准备,不然的话,今日娘娘如此大怒,恐怕她也要跟着吃挂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