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天生凤命之人,受尽折磨后的骨灰埋在地下,可以保家宅永宁,永世不衰!】
大师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当真?”】
【“当真!”】
丞相呼出一口气,转而挂上了笑。
【“大师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老夫就保大师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但如果是假的……”】
【“想必大师也知道老夫的手段。”】
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能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而杀害了蝶衣小姐的全家……我一直都非常清楚丞相您的手段。”】
【“呵,你倒是敢说。”】
“开什么玩笑!这种迷信的话也能信!?他也敢信!?”
“这老秃驴!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镇宅,估计就是怕死才找的借口!”
“连死人都不放过吗!?畜牲!”
火女这个暴脾气,直接破口大骂,气得牙痒痒!
恨不得自己能穿越过去,将这个丞相给扒皮拆骨!
她看了记忆,无比怜惜蝶衣的遭遇,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就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凭什么要遭遇这些苦难!?
女子之间更能共情,她此时心疼的不得了。
百眼和沧桑脸也看不上这丞相和大师。
“嗤,还大师?”
“招摇撞骗的神棍吧!”
“妖言惑众的家伙,就应该被乱棍打死!知不知道这样一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哦,对了,当初这天生凤命之说,也是他算的吧?我他么的——”
百眼骂骂咧咧,身上缠着的绷带都快气掉了。
千寒也是眉心紧缩,手指捏紧。
拳头痒了。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
梦妖垂眸。
“蝶衣被折断了四肢,敲碎了全身的骨头,放尽了最后一滴血,然后一把火变成灰烬。”
她说的淡淡,可只有梦妖知道自己眼神中的冷意。
这次的画面一片血红,土地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色彩,被从女子身上流出的血浸泡的泥泞。
一个人怎么能流出那么多血啊……
刚咬舌自尽的蝶衣,被随手扔到了后院内。
【“丞相大人,这……”】
高高在上的丞相眼神冷漠,随手扇了扇,满是嫌弃。
【“四肢折了,骨头敲碎。”】
【“如果做不好,就换成你们吧。”】
他敲打着手下。
手下几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一咬牙,狠心一棍子敲了下去!
骨骼碎裂的响声,让人不寒而栗,浑身像是被蚂蚁噬咬一般难受!
火女脸色一下子白的要命,她真的没见过这种场景。
额头冒着冷汗,只看了两眼就不忍低下了头,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沧桑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眼皮、嘴唇、手、腿,都在不同频率的抖动。
随然强迫自己看下去了,但那瞳孔已经没了焦距。
只有千寒勉强淡定。
但青筋暴起的手背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想看看,看看这些人究竟能做到有多恶心!
一把橘红色的大火窜起,丞相和下人的面容变得扭曲诡谲,阴影下,不像人,反倒犹如一只只恶鬼,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人类的皮囊来人间作恶。
蝶衣死的干干净净,尸体被一把火烧成了灰,埋在了土里。
骨灰旁正好是一棵槐树。
还是丞相以前特意让人种下想要镇宅的。
噼里啪啦。
下雨了。
这雨来得没有征兆,仿佛老天爷在哭。
而千寒他们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蝶衣透明的灵魂一直在槐树旁。
看着这一幕。
从头到尾。
听说人悲伤到极点时是哭不出来的。
蝶衣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穿着生前的红衣。
眼神空茫茫一片,像极了被火焚烧殆尽后的废墟。
茫然、绝望、不敢置信……
她口中喃喃,血从她的嘴角流下,然后消失。
【“我一直以为爹爹是爱我的。”】
【“小时候我淘气,他从不批评我,只会责罚跟着我的婢女。”】
【“他对我很好很好……”】
【“原来我一直在……认贼作父吗?”】
【我整整叫了仇人十五年的父亲,十五年……哈哈哈哈……】
她低声笑了,笑得凄凉绝望。
【“我这短短的一生,细数起来,居然从未有人是真心对我。”】
【“而真心爱我之人,我所爱之人,却被亲生父亲出卖,受尽折磨而死。”】
【“哈哈哈哈——”】
她的笑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也是最后的哀鸣。
【“我好恨啊!”】
【“为什么你们不去死!?”】
【“为什么死的是我!??”】
【“我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从未!!!”】
歇斯底里,眼角落下血泪。
最后跌坐在地,眼神无光。
【“乐之……我好想你。”】
她想为乐之报仇,想让他们不得好死!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蝶衣没有发现,她的灵魂开始缠绕丝丝缕缕的血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将她整个人包裹。
强烈的不甘与恨意吞没了她。
那个温柔善良,几乎从未发过脾气的蝶衣,在这一天死去了。
身旁的槐树被她影响,蝶衣身上的一半血色雾气被吸收。
本模模糊糊有了灵智的槐树,彻底觉醒。
“在那个时候,槐树有了灵智已然是极限,而蝶衣的恨意和怨气让它直接觉醒。”
“吸收了一半怨气的槐树,也继承了蝶衣一半的怨恨。”
“从镇宅辟邪,变成了乱宅招鬼。”
再次醒过来的蝶衣,被恨意支配。
槐树在夜晚布下了结界。
蝶衣屠戮了所有对不起她的人。
【“蝶、蝶衣!?”】
【“你不是已经死了!?”】
【“别杀我!我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父亲啊!”】
【“小时候我最疼你了,蝶衣,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丞相连滚带爬的向着蝶衣磕头,涕泗横流。
蝶衣割了他的舌头,折断了他的四肢,一寸寸的碾碎了他全身的骨头。
不同于她,丞相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
而在隔壁将军府的老将军。
槐树的枝条延伸,悄无声息的将他给捉了过来。
【“鬼、鬼……有鬼啊!!!”】
已经无意识的蝶衣直直盯着老将军。
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知道,我的爱人……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