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颜下意识的皱眉。
虽说她对陆景御那方面不行的事,心怀愧疚,但是她晚的确是没心情。
“我不舒服,二爷你是知道的……”
大姨妈巾还是他买的。
说的这么明白,他应该懂的吧。
不是说男人都嫌弃女人来例假吗,好像区区一个例假,就能克死他们似的。
“李律师今晚过来。”
苏轻颜一愣,她刚才虽然恍惚,但她没瞎——
“我看院子里,没她的车呀?”
陆景御皱眉,轻咳一声:“在路上了。”
“哦。”
那就没办法了。
李律师查岗,恩爱夫妻得演好,不能分房分床。
苏轻颜不再怀疑,老实地低下头:“那我先去洗澡。”
洗完澡,挑了一件棉质舒服的家居睡衣套在身上,苏轻颜拖着疲乏的身子,进了陆景御的卧室。
或许实在是乏了。
她刚挨着枕头,闻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不等陆景御进屋,就阖上眼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安稳。
梦中。
密密麻麻的黑雾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将她紧实的包裹住。
苏轻颜挣扎地试图控制自己不要往下坠,但手脚被沉重捆缚,无力挣扎。
养父那张骇人的脸,变成巨大的面具,突然出现在面前。
去死吧!
紧接着场景一转,那张骇人的面具,突然变成了孩童稚嫩单纯的面容。
幼年的苏疾风在丛林之中狂奔,惊慌的泪水布满脸庞。
他喊:姐、姐、你在哪里!
蓦然,一道白光劈天盖地狂卷而来,将笼罩着丛林的黑雾驱散干净,白光里,隐隐有个人影,朝着他走来。
那人走到面前,脸上仿佛蒙着一层光,她看不清。
紧接着,一道布帘凭空出现在面前。
她看见十四岁的自己,瘦小孱弱的四肢,坐在医院椅子上,手腕上赫然一道狰狞的伤口。
诊室外,令人厌恶的辱骂声一声接着一声,钻入她的耳朵。
布帘后的那人嗓音柔和,温柔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摔成这样,流了这么多血,不害怕吗?”
她听见自己叛逆的抵触:“不是摔的,自杀未遂。”
那人并未理会,自顾自的说:“我给你用美容线,这样不会留疤,小女生就要漂漂亮亮的。”
他又说:“好了来找我。”
苏轻颜抬头,想要伸手去抓布帘,看清楚帘子后温柔的人,长什么模样。
猝不及防的,诊室的门被汹涌挤开,无尽的谩骂声瞬间将她淹没。
苏轻颜顿时慌了,急忙伸手:“不要——”
陆景御洗完澡进屋,轻轻地掩上门。
动作轻柔的刚靠上床,就看见床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的人,眼角挂着泪珠。
她嘴唇轻颤,似乎被噩梦困住,不安嘤咛:“别走——”
陆景御微微一怔,记忆深处的那一声,紧紧地扯住他脑中的那根弦。
抬手轻轻落在苏轻颜的肩膀上,看着她柔软下来的侧脸。
陆景御嗓音轻柔,似哄小孩般:“我不走。”
仿佛是感应到了来自身畔的安危,苏轻颜轻轻颤抖的身体,在他轻柔而有节奏的拍哄瑕,缓缓地放松。
重新进入梦乡。
这一夜,再无梦魇。
次日清晨。
陆家客厅里,李律师端着马克杯,坐在餐桌旁边狂打呵欠。
“我说小子,我五十岁的人了,你大半夜的打电话叫我来,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陆景御坐在对面,面前的早餐简单,他低头划手机屏幕,淡淡回道:
“昨天跟她说了您过来,不能食言。”
“是不能食言,还是不想食言?”
李律师眯着眼睛,企图从陆景御平静的脸上,看出来一点端倪。
半晌。
她一字一句缓缓问道:“小子,你玩真的?”
陆景御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回去:“您觉得呢?”
“早……”一声带着倦意的早安,在楼梯间响了起来。
楼下的两人默契的停止了对话。
苏轻颜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见餐厅里坐着可人,恍了恍神,想起来昨天晚上陆景御说过李律师要来。
还真没骗她。
“李律师早安。”
苏轻颜赶紧走过去打招呼,事关陆景御娶她的目的,她不能马虎,亲昵称呼。
“老公,能帮我拿一块面包吗?”
苏轻颜的脸上很快就换上了平日里的笑意,靠在陆景御的肩膀上,软软糯糯地撒娇。
陆景御自然的伸手去餐盘里取面包。
“草莓酱?”
就在这一动作之间,陆景御抬眸,正好迎上李律师探究的目光。
两人极有默契的在下一瞬分开了视线。
苏轻颜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视线交际,惊讶:“老公,你怎么知道我爱草莓酱?”
“八成女生都会选草莓酱。”
“嘁。”
苏轻颜不满意的撇撇嘴,嘟囔:
“说的好像你接触过很多女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