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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广阔,但要走下高原并不容易,要绕过高山绝壁和水源匮乏的不毛之地,真正能走的路线只有三条。

一条是从逻些城往西北,经大小勃律去往葱岭以西(往南可至天竺),遥远难行,人烟稀少。

一条是逻些城往东,经高山峡谷可至大唐剑南(四川),这条路更难走,崇山峻岭,十分凶险。

第三条是自逻些向北到青海湖,往北可去河西,往东过赤岭(日月山)至湟水谷地,再往东便是兰州与河州,渭州,秦州,直到凤翔和长安,相对于另外两条,这条路最好走,人口密集(唐蕃古道,文成公主进藏路线),六百里长的湟水谷地更是风水宝地。

当年站在吐蕃的角度,往西是大唐的安西都护府地盘,往东是大唐剑南西川,往北是河西陇右,三条路全被大唐堵着。

而站在大唐的角度,剑南西川不用说,自然不能让百姓被劫掠。大小勃律直接关系到丝路的安全以及大唐对葱岭以西诸番国的影响,也不能让。至于湟水谷地,拿不下这里,整个陇右和河西都不安全。

这条大河谷不但位置重要,而且气候温润,土地肥沃,适合耕种放牧,能提供战马和军粮。所以一直是历朝历代的必争之地,但凡能拿到就不会撒手。(唯一一个例外是北宋,拿到手又送出去了)

大唐占住就能把吐蕃堵在高原之上,吐蕃拿到就能随时威胁陇右和河西,所以从高宗时开始,双方在这里反复的拉锯厮杀。

到玄宗天宝年间,陇右河西等军镇对吐蕃取得连续大胜,天宝八年石堡城之战后,吐蕃被彻底锁死,就剩最后一口气。

仅过了六年,安史之乱爆发,陇右河西兵马调回参加内战,吐蕃猛虎下山,一口气冲到了长安……

风水轮流转,大唐在七十年后又站了起来,双方又回到当年的位置。

论坎力收缩兵力全力防守自家大门口,湟水谷地地形简单,三面环山,东面开口,一条大河从西向东穿过,地势相对平坦,论坎力人多势众以逸待劳,而且背靠高原,既能得到支援又能随时撤退。

大唐经营陇右,竭力输运粮草,到明年下半年能集结七八万人过去打一仗,可那时候论坎力一定会拖着打,他能一路退回到青海湖周围,大唐补给线却越拉越长,还要一路攻上高原,光高原气候和后勤就受不了。

可若是不打,论坎力随时威胁着陇右与河西之地,永无宁日。

烦了也体会到了先辈们的痛苦,如今的吐蕃孱弱,可大唐也不是当初的盛唐,当年大唐付出极大代价,多年努力才锁死吐蕃,这次需要多少年?

盯着地图看了好几天,始终没有头绪,论坎力手里握的是赞普最后一支外援,他一定会万分小心,没有必胜把握是不会正面决战的。

小玖拿来一份公文,打开一看,是京城的吐蕃使者派人过境,要回逻些城回报赞普。

“不许!把人扣下!”。

小玖刚要走,烦了却又道:“给李佑和鲁豹去信,若有使者自吐蕃来就放他来秦州,到了这里把人拿住,仔细审问”。

“明白!”。

待小玖离去,文安走近按揉着他眉头,“郎君,为何不许使者过境?”。

烦了握住她手笑道:“无事,不用担心”。

他知道文安不是关心什么使者,只是想让自己换换心情而已,这女子很善于察言观色,从不惹人厌烦。

“胡子和勇子再来别躲着了,不是外人”。

“嗯”,文安点点头,又道:“郎君,我想给几个妹妹写信报个平安”。

“写吧……对了,你可要跟她们说清楚,别跟你学”,这可不是小事,万一都学着寻死觅活就麻烦了。

文安抿嘴一笑,“她们便是想学,太后娘娘也不会答应的”。

!!!!!!!!!!!!!

长安太师府,月儿给手下们分配好任务,打发他们各自去干活儿,哥哥已复陇右,下一步便是河西,西域,有些事要提前安排。

回来这么多年,要往回去了,养的人不能丢掉,正好现在有空,把人收拢一下先去秦州,将来也好跟着回去。

还有三受城那里的回鹘残部,一个个都快饿死了,去挑些人手,将来一遭带回去。

商号要组织商队往西,哥哥打到哪里,商队便跟到哪里,等将来打通西域便能挣到第一口肥的,钱庄也要去陇右发展。

来到院子里,锐儿正在教平安练武,月儿坐在旁边专心的看着,锐儿眉眼像极了哥哥。

在官作坊管事的婢女走近,低声道:“娘子,问过了,都愿意跟郎君去”。

“嗯”,月儿挥挥手。

皇帝从宫里放出那么多宫婢,里边有些还可以,挑一些带走,或许哥哥能有用。

婢女拿来果子,锐儿和平安每人拿了一个跑过来,“娘,你吃”。

“哎”,月儿把哥俩拥在怀里,每人亲了一口,“真是乖儿子”,她没让锐儿叫自己娘,是锐儿自己愿意叫的。

娘仨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果子,又有婢女进来,却没敢靠近。

“有事?”。

婢女道:“太后,萧妃和太子殿下来了”。

月儿皱眉道:“一个个的都贴着我哥吸血,甩都甩不掉”。

三人常来,萧妃通常都在西院,李昂见过潇潇后不一定去哪,有时来东院,有时去别的院子,大多时候却去跟李正耍,他跟李正颇为投缘,姑妈则会直接来东院。

“哎哟,今天这么闲的?”,郭嫣儿笑着走进来。

月儿起身迎接,拉了手去往屋里,“娘娘气色真是好”。

“好什么呀,近来夜里常醒,半宿半宿的睡不着”。

月儿搂住她腰,“我看娘娘愈发的年轻,脸上都没个小褶子,身形也好,腰是腰胯是胯的,哪像我,脸上全是小褶子,身形像木桶,还拖着一条瘸腿……”。

姑妈笑的合不拢嘴,“别瞎说,乖女可不差”。

二人坐到里屋,月儿道:“就我这样的,要哪头没哪头,也就哥哥不嫌,但凡没遇到他,早不知烂在哪了”。

姑妈道:“那也是本事,全大唐的女子可都眼馋你”。

月儿笑道:“我倒是眼馋娘娘,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我哥勾的神魂颠倒,没日没夜的在宫里伺候,还心甘情愿的去白干活儿”。

姑妈抿嘴道:“怎么听着酸溜溜的?是对我这老太婆不喜?当初你可是一个劲怂恿我的”。

月儿笑道:“娘娘对我哥是真不客气,下药不算,还日夜的霸着,一个人还不算,又额外送出去一个,这么下去,安西大院倒成了娘娘当家了”。

“哎呀”,姑妈忙道,“我哪舍得害他,文安的事儿却是怪我,求了许多年,这次看他身边没个人侍奉,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忘了与你商量,怪我,怪我……”。

月儿笑道:“其实打从瑶儿没了,我一直想给我哥张罗几个,他总不松口,娘娘给张罗一个也好,只是我这心里实在惶恐,公主金枝玉叶,我这山野之人脾气又不好,将来若是起了冲突,娘娘可要多担待”。

她脸上带着笑,眼神中早无一丝笑意。

姑妈笑着答道:“什么公主,不过一个猫狗般的人儿罢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既然进了门,自然得守夫家的规矩”。

月儿道:“这院子里哪有什么规矩,都让我哥给惯坏了,我也不愿做那个恶人,只要不吃里扒外便懒得管”。

姑妈连连点头,“这话说的是,做人是不能三心二意的,有个上下尊卑才是……”。

月儿脸上笑容更盛,“那可是麻烦,我这人就不懂上下尊卑,心眼儿还小,谁对哥哥好,我便容着她,谁对哥哥不好,我就生谁的气,有时也没个轻重,好在哥哥不计较”。

姑妈嗤笑道:“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一口一个哥哥,叫的真亲热”。

月儿认真的道:“我哥说了,谁敢笑我瘸,就把谁的腿打断,让他比我瘸的更厉害,娘娘信不?”。

姑妈顿了下,缓缓点头道:“我信”。

月儿笑容灿烂,挨过去抱住她上下乱摸,“娘娘这身皮肉真是好,怪不得我哥喜欢”。

姑妈得意道:“也就年岁不饶人,否则未必输你,对了,恒儿日夜的念叨他哥,说是近来战事不急,想着让他回来一趟”。

月儿暧昧笑道:“我看不是陛下想他哥,是娘娘想情郎吧?”。

姑妈抿嘴道:“我还真是想他,心里都跟猫挠似的”。

月儿撇嘴道:“娘娘真是豪爽人,上回躲在隔壁偷看我,这次该轮到我了吧”。

“看就是,我可不跟你似的舍不得蜡烛”,姑妈没有一丝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