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男人只要脸皮够厚,战斗力就能提升一个档次,武潇潇二品诰命又怎样?有本事她坐着别起来,再恶心的话老子都能说得出口!
烦了带着李正和瑶儿主动登门服软,老武很满意,面子不光没丢,里外里算下来还赚了,不过对他那惊天一跪却有些意见。
“堂堂大将军,给婆娘下跪,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武潇潇化身小媳妇美滋滋的低着头,烦了连连答应,“是是是,你老教训的是”。
老武犹豫了一下,又斟酌道:“不过潇潇也不是外人,对自家人服个软也是男儿大度嘛”。
烦了愕然,这两句话说的怎么跟表弟一样。
武学霸从抑郁症发展到精神分裂症,在府中大喊大叫,见人又打又咬,老武心力交瘁,绝望之下只能让人把他送到城外农庄去。
卢氏还是老样子,每天吃斋念佛万事不问,坐了片刻便借口离开,潇潇借口送她娘也离开了,屋里剩下一老一少。
老武道:“我已上奏致仕,以后行事需更谨慎”。
官员七十致仕,老武今年才六十多岁,没到致仕的年纪。可他遇刺受伤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儿子疯了更是打击沉重,若不是为给烦了保驾护航,早就退了。
如今裴度和烦了回朝,一个是自己提拔的老下属,一个是孙女婿,他再继续担任宰相是不合适的。
可他这一退,烦了在朝中少了一个强援,确实得谨慎行事。
“退了也好,本来身子就不好,正好享几年清福”。
老武手指戳着自己膝盖,“这里没人,如何享清福?”。
烦了连连点头,“生,我努力”。
老武对这个孙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的,二十多岁有现在的成就没有骄横,也没有沉迷于酒色,已经算难得了。
“皇甫镈与吐突承璀勾结,加上李道古为援(注意不是李师古),专一逢迎陛下,朝纲纷乱,陛下对中立有疏远之意,近日或招你入宫,若说起中立,你不要为他说话”。
烦了点头应下。
老李新提拔的两个宰相,要脸的程异病重,眼看就要不行了。不要脸的皇甫镈却与吐突承璀搞到了一起,皇甫镈人品卑劣,名声臭了大街,神策军编练又使得吐突承璀自危,俩人抱团取暖也正常。
而那位宗正卿李道古,乃是太宗十四子曹王李明之后,进士出身,文采不错,也参加过淮西之战,便是南路鄂岳军主将,战绩都看到了,带人冲进申州又被一群女人打了出来,简直没眼看。
不管怎样,淮西之战赢了,他也跟着沾了光,入京任左金吾将军,宗正卿,这个家伙在鄂岳的所作所为也慢慢为人所知。
俩字形容,贪暴,也就是贪婪残暴。
他很怕被翻旧账,索性投靠皇甫镈和吐突承璀,这三条狗搅到一起,干别的不行,溜须拍马出类拔萃。而裴度先征淮西又平淄青都是主帅,声望如日中天,也导致老李对他有些忌惮,正好用他们制衡。
这就是目前的朝中局势,烦了回京,老李必定要召见,老武嘱咐他,若说到裴度不要帮他说话。
烦了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若帮着老裴说话,会让皇帝更加乱想,“可我若不帮裴相,裴相势单力孤……”。
老武低声道:“为国事受些委屈不算什么,你还有大用”。
烦了一愣,“有何大用?”。
老武眯起眼睛道:“淮西和淄青已平,藩镇多有归附,陛下渐有骄奢之像,多习佛道之事,近来听闻有服长生药之举,你要设法谏之”。
烦了脸色大变,藩镇平复,皇帝骄傲一下,请客喝酒,盖房子玩女人都不算什么,拜佛信道也问题不大,嗑药可是要命的事。
皇帝痴迷佛道的不少,老李一直信佛,元和五年的时候有宦官出使新罗,回来后跟他说遇到了神仙,神仙说你们皇帝上辈子跟我是朋友,这种拙劣的拍马屁谎话,他竟然深信不疑。
帝王炼丹嗑药的事在史书上屡见不鲜,大唐从太宗开始,历代皇帝多少都有点,老李刚登基的时候对这事深恶痛绝,特意下旨不许玩这一套,没想到如今却自己打了自己嘴巴子。
烦了眉头紧皱,没想到朝中局势竟会恶化的如此之快,如今天下无战事,正是解决藩镇的黄金时期,老李竟然开始玩这些东西。
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武劝道:“烦了,我知你忠义,可此事凶险,尽力而为便好,事若不成,宜及早抽身”。
烦了点点头,“武相放心,我自知晓”。
眼见天色不早,起身告退,老武刚要叫人,烦了阻止道:“我自去寻便是,都是一家人,不需客套”。
老武点点头,笑道:“也好,自去”。
出来问了奴婢,得知瑶儿还在后院东厢,潇潇也在那里,遂举步前往,一路丫鬟从容行礼,有胆子大的还说笑两句,他已经从客人变成了家人,也都知道他向来随和,奴婢们对她并不畏惧。
到东厢发现潇潇正与瑶儿紧挨着聊天,有说有笑很是亲热,分明是一对好闺蜜。
瑶儿是妾,潇潇是妻,如今妾先怀身孕又有前边的不愉快,常人以为潇潇会敌视她,结果却恰恰相反。
烦了倒吸一口凉气,“厉害……”。
不愧是大户出身的女子,这一手联吴抗曹玩的真是高明。
见他进来,二女起身相迎,由于瑶儿身子重,潇潇还伸手扶了一把,看的他心中一颤,以往真是小看她了。
“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瑶儿答应一声要走,却被潇潇挽住了胳膊,“正说到世兄,瑶儿说世兄给她做羹汤了?”。
“呃……”,烦了道:“做过一回……她吐,就一回”。
潇潇笑道:“我也想尝尝,能不能劳烦世兄?”。
烦了为难道:“今天有些晚,要不下回……”。
潇潇依旧保持着笑容,“前几天胃口不好,今日才好些,方才已教下人备了材料,世兄不忍心看我受饿吧”。
烦了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别忘了你今天来干嘛的,老娘受了许多委屈,让你做个菜你还推辞?
可现在不是做个菜的问题,眼看天都要黑了。
正想着怎么推辞,瑶儿开口道:“难得姐姐开口,郎君做一回便是”。
烦了狠狠瞪她一眼,你个傻女人知道怎么回事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好,做!”,事不宜迟,快点做好赶紧脱身,再拖下去要出事。
冲到厨房快速做了两个菜,又端着菜小跑着回来,“来,尝尝”。
刚要叫着瑶儿走,潇潇又道:“不是说做汤嘛,怎么没有……”。
烦了抹了把汗,是真想说句你爱吃不吃。
潇潇却又改口道:“算了,下回再做汤”。
“哎,下回做”,烦了忙答应一声,“瑶儿咱们……”。
“世兄,瑶儿有身子,也该饿了”。
烦了看着天已昏暗,认命的点了点头,“吃吧,不着急”。
毫不意外,时间不长,外边的打更声传来,宵禁了,想回也回不去了。
陪着说了半晚上好话,谢绝她安排的婢女,与瑶儿躺在榻上,瑶儿还在兴奋的念叨她那个好姐姐。
烦了长叹一声,“你啊,自求多福吧,我是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