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认识罗素素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
陈安笑道:“看来你俩挺有缘分的啊,不过我可要给你泼一盆冷水。”
“怎么了?”我问道。
陈安叹息道:“这女孩已经名花有主了,这几天的她在城隍庙转悠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一个男人陪伴,而且看上去他们两人之间关系挺不错的。”
“那人长什么样?”
陈安把那男子的长相向我大体描述了一下。
我说道:“谢了陈师兄,你帮我多留意他们两人,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后,我再次陷入了沉思。
陈安师兄描述的那人长相,我基本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正是送我青铜觞的岳松。
他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而且还是一起打听青铜樽的下落。
罗素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回想那晚我们的车子撞到岳松的那一幕,一切看似是个巧合。
可是细想起来却不然。
那一晚,罗素素主动要求走那条小路的,而且当撞到岳松的时候,罗素素尽管表面上非常的害怕。
但是她那晚做的事情却有条不紊,甚至我将岳松送回去返回住处的时候,她也没有在过多的询问岳松的事情。
按照常理说,撞了人,罗素素应该十分担心岳松的生命安危才是。
我这会想起来这些,突然意识到,那晚的一切似乎都是罗素素安排好的。
她跟岳松本就认识,而且也知道岳松那晚去做什么了。
罗素素之所以主动提出走那条小路,也正是为了接应岳松。
我使劲的摇摇头,否定心里的想法。
罗素素不是这样的人,她绝对不是,她不会骗我的,一切都是巧合,都是巧合。
我努力说服自己,尽管一切迹象都表明,罗素素一直都在骗我,但是我还是不肯相信。
或许,我没有那个勇气相信吧。
我收拾情绪,给林新月打了个电话,让她看管好铺子,我去办点事。
我离开住处后,直奔八仙宫古玩市场的尚古堂。
刚踏进尚古堂的门,铺子里的伙计就迎了上来。
“哟,秦朝奉您来了,是来寻个宝呢还是找咱家掌柜的?”
“你们掌柜的在么?”
“就在楼上,您请。”
我直奔二楼,推开二楼房间的门。
韩明义正坐在茶桌前喝着早茶,看到我后微微一怔。
随即高兴的起身,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坐。”
落座后,我寒暄几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韩老哥,我今天来有事相求与你,还请解疑。”
韩明义见我神情认真,也认真起来。
“秦老弟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我看着韩明义的眼睛:“永安当的王军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明义的身子微微一怔,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异样。
“我跟王军关系特别好。”我补充道。
韩明义长叹了一声:“我懂你的意思。”
“所以说,那天你见过王军了?”
韩明义点了点头:“之前王岩来找过我,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没有跟他说实话,那天我确实见过王军了,而且我们还一起去了西安城的撺货场。”
韩明义语气顿了顿继续道:“你也怀疑王军的死有蹊跷?”
我点上一支烟,吐出两口烟圈微微点头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明义叹气道:“这事还要从林雅轩说去,那一次林雅轩的朝奉赵辉搞了个撺货场,广发英雄帖,不仅邀请整个西安城古玩行里的大掌柜,还邀请了水路、旱路、山路、黑白两道各条路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撺货场,我跟王军也在邀请名单上,一开始我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撺货场,到了那里后我才发现那个撺货场跟咱们行里的撺货场不同,那一天赵辉拿出一张青铜器的照片,许诺谁要能帮他找到照片上的东西,林雅轩将不惜一切代价入手。”
“青铜器?是不是一件青铜樽?”我问道。
韩明义摇头道:“不是青铜樽,我看那东西好像是一件青铜觞,而且还是出自商朝的东西。”
我心里立刻想到了岳松送我的那件青铜觞。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韩明义继续道:“你也是知道的,青铜器在咱们古玩行里的地位,但凡像这种青铜器那都是国宝级别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得到,参加撺货场的人都表示没有见过那东西,但是赵辉出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在场的人都有表示会竭尽全力寻找那件青铜觞,本来那场撺货场也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王军掌柜突然起身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是一件青铜……哦对,就是你刚才说的青铜樽,赵辉听到这王军掌柜的话后似乎有些不高兴,于是便单独邀请王军掌柜去内堂谈话。”
“他们谈的了些什么?”我问道。
韩明义摇头道:“撺货场是赵辉牵头的,规矩自然也是由他来定,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是我隐约从内堂听到不愉快的争吵声,他们谈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便没了动静,后来王军掌柜铁青着脸从内堂走了出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我跟王军掌柜有些交情,我对于青铜觞也没什么兴趣,便起身追上王军掌柜一起离开了。”
韩明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陪王军掌柜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王军掌柜突然脸色变成青灰色,呼吸急促,开始说胡话,我赶紧将他送到医院,医院检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只说是肾脏突然衰竭,你知道这种事谁碰上谁倒霉,我为了避嫌通知完王家的人后便离开了医院,可哪成想没几天王军掌柜就过世了,后来王岩来找过我,我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跟王岩说实情,毕竟当初王军掌柜发病时就只有我在他身边,我是有嘴也说不清啊,干脆就装作不知道得了,其实,为这事我也挺后悔的,如果知道王军掌柜病情这么严重的话,我也不会做缩头乌龟,我当时就会跟王岩说明实情,可是……哎。”
我安慰道:“这也不怪你,换成你任何人都会像你这么做的。”
韩明义感叹道:“也真是奇怪了,好好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肾脏衰竭了呢?真是奇怪了。”
肾脏衰竭,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几个字了,林夕雅曾告诉过我,林泰当初就是因为肾脏衰竭所以选择了隐世静养。
难道这又是一个巧合?
韩明义道:“秦风,王军掌柜的死我有一定的责任,但是王掌柜绝对不是我害死的。”
我点头:“韩老哥,我相信你,我如果不相信你的话,今天就不会来问你。”
韩明义感激的点点头。
“韩老哥,当初您把王军掌柜送到哪个医院了?”
“光明医院三楼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