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父亲王军,王岩声音有些微颤,我也有些伤感。
王军是我的生意伙伴,更是我的好友,我在津城沈阳道取得的成就离不开王军的帮助。
当初沈阳道八方斋的建立,没有王军跟东北吕明这两条线,八方斋很难在沈阳道立足。
我怎么也没想到王军会突然去世。
我感叹道:“想当初在沈阳道,我与你父亲历经撺货场、斗宝会几次恶战,没有你父亲的帮忙,就没有我秦风的今天。”
王岩叹息一声:“我父亲也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他临死的那晚也在念叨着你,自责没有帮你寻到青铜樽。”
“永安当的生意怎么样?”我岔开这伤感的话题问道。
“生意挺好的,有您的八方斋这条线,永安当在朱雀大街独一份。”
我点头道:“以后需要什么样的货或者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孙跃民说,他会全力帮助你的。”
王岩抱拳道:“谢了秦兄弟。”
王岩话锋一转低声道:“秦兄,你可是津城沈阳道的四大佛爷之一,你在林雅轩走朝奉就不怕暴露了身份?”
我笑道:“放心吧,我隐藏的很好。”
王岩想了想笑道:“是我多虑了,以前时常听父亲说起你的本事,以你的本事隐藏身份太简单了。”
我俩闲聊了几句。
王岩神情一正,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布兜,神秘兮兮的道:“秦兄,这次我来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尽管说。”
王岩将小布兜打开,一阵异香袭来,我神情一震,这种香味我太熟悉了。
这种香味与孙老先服用的草药里的异香是一个味道。
王岩说道:“听父亲说你精通中医,我想让您帮忙看一下这是什么草药?”
小布兜里有一小撮干枯的草药,颜色暗红,叶片细长。
我凑到鼻子下闻了一口,异香窜进鼻孔,脑袋轰的一下就跟炸了一样,神情一阵恍惚。
我赶紧将草药塞回到布兜里,小心的封住布兜口。
“王兄,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王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认可这草药?”
我摇摇头:“我虽然精通中医,但是这种草药我从未见过,也不知它的具体功效。”
王岩叹了口气:“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随即王岩解释道:“我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健康,这几年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没有得过大病,但是父亲突然暴毙让我很不理解,这一小撮的草药是我整理父亲遗容的时候,从父亲的衣服的夹层里找到的,我总觉得这草药有古怪,我寻遍了整个西安城的中医,他们都说从没见过这种草药,不知道具体功效,所以我下来问你。”
“你怀疑你父亲的死有蹊跷?”
王岩想了一会道:“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吧,这可能就是普通的杂草而已。”
“你没询问过你父亲么?”我问道。
王岩叹气道:“我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他那时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了,嘴里只念叨着说没能帮你寻到东西。”
孙老先生喝的草药里有这种东西,王军身上也有这种东西。
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我问道:“你父亲是怎么出事的?”
王岩想了想:“当初我在外地,是铺子里的下人告诉我的,我父亲出事的前一天非常兴奋,说终于找到线索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门了,也就是那一天父亲出了事,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抬回来的。”
“他去过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王岩摇摇头:“父亲被抬回来后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我无论怎么询问他都不回答,只不过我隐约听到他说起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
王岩皱眉道:“一个好像叫韩什么义的,另一个好像叫……对,叫朱俊杰。”
“尚古堂的韩明义?”我脱口而出。
王岩说道:“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我曾去询问过韩掌柜,但是他说那天他没有见过我父亲,后来我想想,我父亲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了,想来应该是随口乱说的。”
我脑中思索着,就算当初王军神志不清,但为何会单单提到这两个名字?
尤其朱俊杰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我曾在赵丽姐给我的案宗上看到过,他正是当年河南盗墓案在逃的盗墓贼之一。
我感觉王军的死必定有蹊跷。
王岩将小布兜装进怀里。
“或许一切都是我多想了,父亲命中就这个寿限了,过几天是父亲的五七祭日,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亲朋好友要前去祭拜,秦风兄弟,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就去送我父亲最后一程吧,按照风俗的说法,过了五七父亲的魂魄就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保证道:“我一定到。”
我跟王岩又寒暄了几句,送走王岩后。
我望着门外出神,脑中全是那关于王军死的事情。
“想什么呢?人家都走了好几分钟了,你还在这里恋恋不舍,我真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林新月站到我身边打趣的语气道。
我回过神来,白了她一眼坐回到茶桌前,自顾的喝着茶。
林新月讨了个没趣,哼了一声。
“我去给孙老先生熬药去。”说着转身离去。
我心情烦躁,越来越多的谜团展现在我面前,让我心乱如麻。
我没向林新月打招呼便离开林雅轩,就到住处后,我饭也没吃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保持充沛的精力才能更好的应付后面的迷局。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后先是练习了一阵《八段锦》。
一套《八段锦》练习下来,浑身充满了干劲。
刚吃过早饭,沂城的陈安师兄就打来电话。
“秦风,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上次罗素素回到沂城后,因为在罗素素的床底下的箱子里我看到了青铜樽的照片。
所以我让陈安帮我在沂城留意一下有没有人打听青铜尊的下落。
我激动道:“赶紧说?”
“正如你所说,这几天果然有人打听青铜樽的事情。”
“是谁?”我问道。
“一个叫罗素素的女孩。”
我心里一震,罗素素果然也在寻找青铜樽,她之前跟我说的那些事都是骗我的。
陈安继续道:“这个女娃娃把整个城隍庙的古董铺子都寻遍了,为了寻找青铜樽她可是煞费苦心啊,连摆地摊、铲地皮的都不放过。只可惜,像青铜樽那样的稀世大宝,咱们城隍庙怎么可能有呢。”
“她除了询问青铜樽的事情外,还有询问过其他事情么?”
陈安想了一会:“哦,他还询问过咱们沂城八方斋的事情,这丫头应该是外地人,还以为现在重建的八方斋是以前的八方斋呢,上来就问咱们师傅。”
“哦对了,她还问过你的名字。”
我心里一惊,难道罗素素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了?
“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是糊弄过去了,你放心吧,其他师兄弟们也都明白你的意思,都帮你糊弄过去了。”
“谢了陈师兄。”
“对了,你跟这个女孩什么关系?从她提起你的神情上看,似乎跟你的关系非比寻常啊。”